賈先生走了,慕容更躺着哭了:“怎麼念書?我連字都不認,念誰去?這書院真不咋地,也不雇幾個教書先生,念書先生也行,就不怕遇到我這樣的大聖人?稀飯,念呀,你死了,嘴裡有屎,不想張?”
稀飯原本就是個受氣戶,比别人慢三四拍,賈先生也不待見他,這才抓了他的官差,心裡别提多不是滋味了。稀飯才不管慕容更哭到什麼年景呢,自己先學會再說。
自己抱住書,往死裡看,慕容更好像根本不存在。慕容更擦擦淚,起來,一把奪過稀飯手裡的《傀儡大全》,朝稀飯臉上打了一掌:“你一個人看,我死了?”
稀飯:“你不來看,我就看了。那好,咱們倆一起看,要不,沒有那麼多時間。”
慕容更:“想得美!你剛才看了一個時辰,剩下的,輪到我看了。你一邊兒呆着去!等先生來了,也給你一腳,咱倆就扯平了。”
稀飯:“哪有一個時辰?我才看了三頁不到,連半刻都沒有!求求你,一起看,我以後跟你混,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這總行了吧?”
慕容更把書放到稀飯手裡,朝他頭上拍了幾下:“乖就行,認大哥還算不慢,我原諒你了。從現在起,你念,我聽,我聽不明白的,你再念,還要解釋。解釋得不好,看見我腳了嗎?踢過亂黨,屁股上黑了拳頭大一塊,二十天都沒變色!”
稀飯雙手捧住書,一臉的山河破碎陰雨蒙蒙,倆手抖着,翻開第一頁,看一眼大更,眼裡盡是酸苦辣沒有甜,憋了一會兒,把大更急得腦門子上青筋亂跳。開始念:“傀者……”
慕容更一掌打在稀飯臉上,怒目圓睜:“念書!知道嗎?念書!什麼虧折,你虧折什麼了?給大哥念書,虧什麼虧?你就這麼認大哥的?記住,這不是生意,你也不是賬房先生,用不着算本錢利息!”
稀飯一下子把書摔在桌子上,淚流滿面:“誰虧了,誰說虧了?是‘傀者’,就是傀儡這種東西的意思,就是開始說傀儡的事兒了!你到底認不認字?”
慕容更搖搖手,怒道:“念你的吧,再敢耽誤時間,我手裡的巴掌,多得數不完!”
稀飯隻能把書撿起來,坐下,正要念,說:“先說好了,沒聽明白,你不能打人,慢慢問。要不,咱們倆都得死!”
慕容更這才坐下,咬牙切齒:“念!”
這邊兩個人夾纏不清,那邊也不省心。
賈清逸帶着慕容更稀飯獨立以後,甯無聲手一動,二十四個生員面前人手一本《隐變與駐退》,笑道:“别急着看。我有點兒不高興,這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居然,竟然,忽然,當然,有人告訴我,有倆生員不學我的變身課!”
說到這裡,怒目圓睜,眉頭緊鎖:
“你們說,氣人不氣人?你都是要活千秋萬代的神仙了,死去的機會很小,那麼,你越長越老,身體衰變,撐不起你的功力,你就活不下去。要不了幾百年,甚至一百兩百年,你就得死掉,那麼,書院培養你幹什麼?明明知道你是個沒用的東西,書院幹嘛白費力氣?
“徐通揚,你幹什麼吃的?有人不學,你怎麼不能出手懲罰?眼看着他倆自尋死路,你不管不問,由着他倆偷懶、找死,不慚愧?
“還有胡靈,你說你一個太後,瞻前顧後,任由兩個生員不求上進,卻沒有一言一語的勸導,白活了?老崔,你相府千金,生員裡武功第二,還當過學相,兩個同窗不學好,你說過什麼激勵他倆上進的話?還有古今、古響鈴,你倆身為國王宰相,要管理大國的,怎麼就想不到這一層?大國在你倆手裡,會管得好還是管不好?還有那仨殿下,整天就會吃,想不到不學變身的危害,就是對自己小命的簡單放棄?”
慕容更稀飯喋喋不休,這邊的二十四個鴉雀無聲,誰都不敢看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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