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盜們也吃飯睡覺,還趕着一輛馬車出來買菜買糧,一天一趟,固定的兩個人。新學員住在後山的一個小院落裡,一人一間屋子。先生們六間,現在空着。
小院外面,四排房子,三排空着。小盜們男男女女住在一排裡,房子很長,中間沒有截開。他們眼裡已經沒了意識。新學員門一直注意觀察,也沒看出來女人們有什麼不滿情緒,男強盜們有什麼高興或者煩惱。稀飯亂黨沒少在小盜的窗根蹲着、站着偷聽,越聽越沒勁,隻能回去睡覺。
魚片烤出了一大堆,副帥不許任何人嘗一口,她說一要等先生們回來先嘗,二是怕這東西有毒,現在不能問河龍王了,很不方便。小盜有的是,有人烤魚,有人做飯,并不耽誤十八個人叽叽喳喳調笑打鬧。
今夜無眠。除了亂黨從遠處回來又下去連人帶褲子洗了一回,然後命令小盜再點了一堆劈柴,他撅着屁股烤褲子,十七個人都高興得坐都坐不下來,連喝酒吃飯也改在了外面。飯菜酒壇,都放在大廳前的空地上,一大片,誰想吃哪個,繞着過去,随便,坐着吃蹲着吃,哪怕趴着吃,沒人說三道四。
徐頭大更大将軍三個在鬥酒,大将軍不會劃拳,徐頭教了幾句,大将軍很快就成了高手,沒多大會兒,不但出師,甚至越師了,徐頭越輸越多。大更怎麼都不行,遠非二人對手。三秦蹲在一旁看,後來變成了六人鬥酒,吆五喝六。稀飯也按耐不住加入進來,他叫了好幾次亂黨,那貨每次都是指指自己褲子,搖頭,不來。
大将軍:“别叫他,他一來就喝不成了。萬一再來那麼一下,太臭!”
梅二喝得身子晃,還跳起了舞。她的舞不是人間舞蹈,而是鬼界之舞,上可十丈,忽左忽右,盤旋翻滾,彩衣飄飄。手裡還拿着兩個小鈴铛,清脆悅耳。除了小盜,十七個人都停住了吃喝和烤褲子,仰着臉看。無不鼓掌喝彩。
亂黨從火堆那邊仰着臉慢慢過來,大叫:“梅大梅三,今夜不舞,更待何時?”
梅大拉住身邊的四藍:“走,今夜高興,隻怕這輩子就這麼一回了。”二人跳起來,多了一個鈴铛的響聲。梅三也翩翩起舞,嘴裡喊到:“藍大藍二藍三,上呀,你仨等誰呢?”三女也躍上半空。
落地時,清風拂過,躍起後,香風乍起,落地時,鮮花搖曳……
低低的歌聲響起,是四藍在唱,悠揚、清脆、甜潤、磁力無線,聽不清歌詞,隻感覺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掌聲沒了,三女八男全都呆着看。
許久,徐通揚一推太後,輕聲:“龍鳳呈祥,水族之舞,應該别有風味,太後,請!”
太後正在心癢難撓,沒等徐頭說完就拔向半空,純白的長袖長裙,加上姣好的臉蛋兒、飄散的黑發,舞在紅衫藍裙之間,别具一番豪邁雄烈氣象。
徐通揚看看崔一,老崔解下腰中軟鞭,就在飯菜酒壇之間,舞動起來,軟鞭啪啪,聲音不大,卻并不打亂四藍的歌聲曲調,也不阻撓三梅的鈴铛叮咚。反倒天上地上、歌聲鈴聲軟鞭聲融為了一體,似天然而成。
三秦嘴裡啧啧有聲,大将軍張着嘴,口水下來都沒意識到,大更幹脆趴着聽,閉上了眼。亂黨走在半道,直接坐地上聽,嘴裡念念有詞:“仙曲,仙曲……”
包淩霄拔劍而起,跳到崔一身旁,劍尖翻飛,偶爾也帶着聲音,卻是殺伐之音:低沉、渾厚、清剛、振奮。
一曲已了,一曲再起,四藍一共唱了十八曲,這才唱完。大家翩然而下,反倒圍着老崔小包看鞭法、劍招。二女或背靠背力敵萬人,或面對面搏殺拼命,或肩并肩突擊攻殺,或各自為戰追殺窮寇,招招淩厲,步步精妙。啪啪啪的掌聲中,收勢、恭立。
小包:“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一粒灰塵掉進碗裡盤裡。”
慕容更跑到大廳,拿出了他自己聲稱的青龍偃月刀,朝老崔小包躬身施禮,說:“我想跟你倆輪流比試一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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