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淩霄隻吃了一個饅頭,半碗菜,就擦擦嘴表示不饑了,剩下的,都推給馬:“都是你的,别把腸子撐破了,那就不好玩兒了。”
棗紅馬風卷殘雲,地上的桌上的,全部吃光。吃完,用頭拱拱包淩霄腋窩,一個前蹄頓了幾下,站着不動。
包淩霄:“真乖,吃飽了,咱們一會兒看打擂,你可别踢人,我沒錢給人家看病。”
崔一吃了一盆菜,外加半筐饅頭,搖搖手,不吃了。她身後的馬,跟包淩霄的馬差遠了,一盆菜外加小半筐饅頭,就繃着嘴,再也不願意張開。
包淩霄站起來,對大夥兒:“你們也不饑了?那就走吧,吃人家嘴短,至少,先得看看擂主,打不打,午飯總得讓吃,是不是?”
“吃貨第一”的哄笑叫好聲中,包淩霄崔一牽馬并肩而行,身後,一大群食客,都不敢超過她倆半步。估計,一是佩服包不餓的食量,二是驚服棗紅馬的肚皮。吃那麼多,也不見肚子大起來。
徐通揚一個人坐在角落,邊吃邊看着二女一起離開,心裡很是滿意:怎麼又并肩而行了?這就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女孩子的心思,比現在的巫太章還捉摸不定。
這個讓三人都意想不到的管早餐的大村鎮,有一個響亮的名子:葛樓。
全鎮大部分姓葛,據說幾千年來一直住在這裡。
徐通揚進鎮的時候,問過當地人,打聽他們是不是夏商時代葛國國君葛伯的後代,無不搖頭,最多答一個不知道。對這位管飯的大财東,倒是并沒有惡言惡語,都以葛族長稱之。
再打聽那位教頭,村民搖頭不言。徐通揚知道,這裡民風淳厚,不想輕易背後說任何人的不是。
吃完飯,随着人群來到前面,已經人山人海。徐通揚到處瞅崔一和包淩霄,卻見她倆牽着馬站在中間最靠前,因為棗紅馬雄壯,蹄子更是大得出奇,吓得人們不敢靠太近,冷不丁讓踢一下,人家早就說過沒錢看病,那就隻能自己忍着了。
擂台上,坐了一溜七八個官員,最大的身穿從五品的官服,最小的,也穿着從七品的官服。這讓徐通揚大惑不解,心想:一個破村子和一個小小擂台,怎麼可能驚動這麼多高級别的朝廷命官?
一個土财主站在官員們身後,看衣着,這人就是東道主葛守文。葛守文稍後,站着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武林人士,看模樣有些力氣。和他并排的是三個年輕男子,長得有點兒像葛守文,估計,是他的仨兒子。
站起來的是那個從五品官,瘦高、眉清目秀,看起來頗有機謀,奸詐、驕悍、枭雄,兼而有之。他前行幾步,站到擂台中間,兩手下按,咳嗽一聲,開講:
“葛樓的父老鄉親們,各地來的武林豪傑們,我先叨叨幾句,大家就可以開始比武了。不要着急,很短。
“本人,商丘長史張學義。今天的擂台,是梁王爺朱全忠大帥,為了挑選軍中将帥,才有這麼一出兒。看到兩邊的對聯了沒有?輸了,不要緊,跟着沙随忠沙将軍,報效朝廷,報效梁王,升官發财,封妻蔭子!
“赢了,那更好。想想看,你比沙将軍的武功都好,暫時當他的副手,弄個偏将軍幹幹,過不了多久,隻要戰場立功,别說将軍了,一路元帥也是手到拿來!
“諸位,今天你來巧了,下官這就要離開商丘,去履新了,從五品變正四品,連升四級,當刺史去了。
“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手底下,亟需武林豪傑!諸位江湖英豪,這都是梁王爺的恩德!哪位好漢,願意跟着本官,追随梁王爺的,本官一定重用,不吝封賞!”
掌聲響起來,太多的人歡呼雀躍。徐通揚雙眉緊鎖。
張學義轉身,正要回到座位,崔一說話了:“張學義,那年中舉,你走了誰的門路?二百五十根金條,你出手闊綽嘛。你媳婦兒喜歡吃涼粉,對不對?”
張學義慢慢轉身,站回原處,看着崔一,問:“這位……姑娘,你認得拙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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