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說,罪九身上的石頭取不得。若真要取,那他的命便也要被取了。
就此,取石頭之事也便作罷了。
有副将與淩玉沙道:“将軍,這個叫罪九的男妓好玩的很,隻要有女人叫他“阿九”,他便跟碰見鬼一樣,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說什麼‘師父饒命’。真是好笑~”
淩玉沙臉色暗沉:好笑嗎?一個好端端的人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居然隻被稱作好玩兒?
淩玉沙憐憫罪九。
他似被她撿回來的流浪狗,她為他沐浴,擦拭身體的污漬以及那一個個取不出的石頭。
出浴,她又取了衣服為他穿上。她從未對一個男人這般仔細過,甚至她父親還有師父。
能看得出,罪九五官精緻的很,其中含着些許貴族之氣,若非毀容,定是個美男子的。
“你叫罪........九,是嗎?”
罪九道:“是........阿九。”
“阿九!”
果不其然,這兩個字似聖旨一般,隻一出口,罪九雙膝一彎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師........師父.........”
随後是“噼裡啪啦”的磕頭聲:“徒兒錯了,徒兒知錯了,放過徒兒,放過..........”
罪九口中的師父是她姑姑。
雖然淩玉沙并不知道姑姑何時收過這樣一位徒弟,而他又犯下過怎樣大逆不道的罪行,緻使被姑姑折磨成這般模樣。
他縱然有天大的罪,如今也該被憐憫了吧!
“别怕,阿九,别怕,我不是你師父,我叫淩玉沙,别怕,别怕,别怕..........”
她撫摸着他剛清理的青絲,他鎮定下來,溫順,口中喃喃:“玉沙?”
玉沙是師父曾經的名字。
似回到了十多年前,師父還是鮮衣怒馬、少年将軍之時,她這樣喊他阿九。
“是,玉沙。自今日起你在我營帳中伺候,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好像當年啊!師父也說過要保護他的。
“師父,師父~”
一旁的副将道着:“你這罪奴不識好歹,将軍說了,她不是你師父,是淩将軍。”
“一個稱謂而已,随他叫便是。”
“諾!”
罪九蜷曲進她懷裡,他知道她不是師父,但讓他自欺欺人一次吧!
他眼睛看不見,她叫他阿九,她就是師父。
........................................
歲月靜好,在淩玉沙(他所認為的師父)護佑之下半載,一切靜谧安詳。
直至那夜。
淩玉沙睡下,他便蜷曲在她旁邊一同睡下。
“晚安,師父~”
“當心!”
隻聽得“铿”的一聲,淩玉沙從床上蹦起來,一把抓住他:“出事了,快走!”
他被她拉着狂奔,罪九沒有雙目,否則該能看到熊熊烈火,以及刀光劍影。
混亂之中聽得一句:
“敵軍襲營,敵軍襲營,快,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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