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裡的烏拉那拉氏皇後死了,時間跳到第二天早上,由阿箬的嘴說出青櫻為了姑母哭了一夜;這回她的阿瑪那爾布死了,又是聽到消息時面無表情,事後也神情倦懶,隻通過惢心的嘴說出如懿兩夜沒有合眼,十分心痛。
“她就沒有真正情緒激動的時候嗎?”章總問。
對于各種角色,他隻聽說過“生旦淨末醜”,沒聽過“生淡靜默愁”。
白臉說:“她當然會有真正情緒激動的時候。”
“是嗎?”章總捏了捏下巴,“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劇情,還不夠刺激她的情緒?”
一個死了阿瑪還能淡淡然的人,有什麼能讓她崩潰的?為了親生孩子的離世嗎?可是,一個對父女之情都淡淡然的人,會有正常的母子、母女情分嗎?
“希望之後的情節能說服朕。”他說。
白臉竭力維持臉上的嚴肅:“那段情節,自然是很有說服力的。”
……
“都是我不好,害了阿瑪。”如懿喃喃道。
“老大人過身,那是意外,怎麼能怪主兒呢?”惢心快要哭了。
如懿淡淡地說:“要不是受我的連累,阿瑪怎麼會去河工受苦,落水過身呢?”
(章總聽得滿頭問号:“高斌和桂铎不都在治水嗎?你阿瑪終于離京辦事,總算像個人了,你倒覺得那是受苦?”)
先前她沒進冷宮的時候,整個烏拉那拉氏吃她的俸祿,很光榮嗎?
可如懿當真是這樣想的:“還有額娘,雖然淩雲徹說額娘都還好,可是阿瑪過身,我又在冷宮,額娘和弟弟妹妹們,又怎麼會好?”她神情淡然,在淡然之餘,臉上還有着淡淡的不耐煩。
章總真是看不明白她的表情。
總不能是對惢心不耐煩吧?他覺得,惢心的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主兒,你可千萬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這身體要是垮了,那咱們就真的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如懿滿臉後悔:“惢心,我應該早聽姑母的就好了,這樣咱們也不會進冷宮,阿瑪也不會過身了。”
惢心不知該怎麼寬慰,隻好端起碗:“主兒别想那麼多了,這是江與彬送進來的安神藥,主兒把這藥喝了,歇一歇吧。”
如懿滿臉不悅地歎了口氣,才翹起尾指,接過碗把藥喝了。
經過一場夜雨的過渡,她睡着了,做了個噩夢。在噩夢裡,眼前隻有姑母的背影,烏拉那拉氏皇後穿着一身黑衣,黑衣上繡着花草,她戴着象征體面的金色護甲,卻以毫無禮節的背部視人,發出一聲暴怒的呐喊:“青櫻!你給我跪下!”
(章總:“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
誰看了這畫面都忍不住,連白臉也不例外。
鏡頭一轉,如懿放下頭發,一身雙色素衣,兩眼耷拉着,面無表情地緩緩下跪。
(章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更大聲了。
當烏拉那拉氏皇後闆着臉噘着嘴猛然轉身時,章總的笑聲達到了最大。
“她怎麼覺得她姑母還會給她托夢啊?”
章總抹了抹飛出眼角的眼淚,“烏拉那拉氏皇後是教她隐忍,克制,不要流露出恨意,可沒教她向太後全方面投降吧?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在太後面前自認家奴,這樣也博不到太後的偏愛,朕不信烏拉那拉氏皇後還會認下這個侄女。”
她連做噩夢都對自己這麼好。
“你這是什麼樣子?”烏拉那拉氏皇後怒吼道,“我當年舍出自己的性命來讓你活,我不是要你去冷宮那種地方!你阿瑪早早離世,你這個做女兒的,不也是禍首之一嗎?你沒本事保全自己,連累家人,你眼睜睜地看着家破人亡,無計可施,你如何配做烏拉那拉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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