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和媽媽注定是她手下敗将,我問她媽媽的骨灰放在哪兒,她說讓我來問你。”沈清白一邊說一邊觀察着馮真真的神情,打算從中窺探些蛛絲馬迹。
杜悠南和她說這些話時,她就感覺到奇怪了,可是當時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等現在可以好好琢磨她話中的深意時,卻發現思緒猶如一團亂麻,好像有一個很關鍵的點被她遺忘掉。
如果杜悠南知道媽媽在哪裡,她想告訴她直說就是,若不想告訴她,杜悠南根本無須提出來,可是她卻把姐姐也扯進來了,杜悠南究竟想做什麼?
馮真真震驚,努力穩住心神,“她真這麼說?”
沈清白默默點頭,問:“姐,你在驚訝什麼?”
馮真真自知失态,瞬時又冷下臉來,“我沒驚訝,你想多了。我很忙,沒其他事我就走了。”
沈清白沒有出聲挽留,和她預想中的一樣,果然什麼都問不出來。但事情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至少她知道姐姐一定懷着一個秘密,如果她沒想錯,那個秘密和她、和媽媽,甚至和杜悠南都脫不了關系。
臨到門口,馮真真停下來,她沒有回頭,聲音清脆響亮,“沈清白,因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多嘴和你講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尤其是杜悠南。”
“那你呢,姐,我能相信你嗎?”沈清白問。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了。
門被輕輕關上,仿佛隔絕的是兩個世界。
馮真真緊繃的身子終于松懈下來,她死咬着嘴唇,恨意從眼中出來。心情平複了兩秒,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号碼,很快,電話那頭出現一個像機器人般、很公式化的男聲:“您好,這裡是YZ,請問你找誰?”
馮真真剛要說話,忽地瞥見一個身影正往自己這邊走來,顧不得回應電話裡的人,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
走過來的正是馮愛華。
馮真真疑惑,爸爸來做什麼?
手機裡的聲音仍在繼續:“喂?您好,這裡是YZ,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您好?在嗎?”
馮真真身子貼在牆上,眼見馮愛華進了沈清白的病房才重新拿起手機。“您好,不好意思,我是馮真真......”
病房裡,沈清白和馮愛華大眼瞪着小眼,兩人誰都沒有打破沉默開口說第一句話。
沈清白有些想笑,心中五味雜陳。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把幾乎從她生命裡消失了的兩個人都一個一個帶到她眼前。
馮愛華在看到沈清白的那一刻,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下來。雖然看着不太有精神,但是還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瞪他,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馮愛華來時在醫院門口買了一斤蘋果,看到房間裡有桌子,便想着把蘋果放到桌上。桌上已經有水果放着了,看樣子也是有人來探望時買的。
馮愛華沒話找話,“小白,你在C市還有哪些朋友?”
沈清白覺得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還順帶着歧視她沒朋友,就沒搭理他。
馮愛華說完就等着沈清白的回應,他當長輩的已經主動低聲下氣找話題了,如果再不給他面子,那就屬于沒教養!
沈清白的行為,正好驗證了她的沒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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