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想不清楚為何皇阿瑪會傳見自己,畢竟這種待遇隻有太子二哥才能享受,像他們這種野生的沒有這種待遇。
更何況十多年下來,他僅僅隻是見過那個人幾面,還都是宮宴之上。靠着送進乾清宮的探子傳遞出的消息,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沒想到這一解就是十多年,而且初心從未改變。
再者自從當初太子受到重用,皇阿瑪也沒有在扶持其他皇子,與太子打擂台。不出意外的話,太子就是下一任天子了。
和八哥割斷關系之後,自己看的再清楚不過。八哥一次次的不放棄,努力的在皇阿瑪面前蹦跶,最終落得被幽禁在府的下場。
那今天讓自己來又是為什麼呢?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禟,有一瞬間的嫉妒,随後就是滿滿的遺憾與羨慕。嫉妒他還能如此年輕,也羨慕他所做下的決定,便宜了這個兒子。
“老九,告訴皇阿瑪,你心裡面有誰?”
胤禟剛想糊弄過去,沒想到一擡頭,就撞見了皇阿瑪深邃且複雜的目光之中。但是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皇阿瑪,兒臣暫時沒有心儀之人。”
康熙輕笑一聲,并沒有開口說話。是以胤禟并不清楚他到底信了沒有?
久不聽動靜的胤禟小心翼翼的擡起頭,正好看見了康熙正在聖旨上寫着什麼?他猜測應該是賜婚的聖旨。
心中酸澀難言,難道一切都不可能了嗎?如同是等待屠刀落下之時無力的垂首,眼眶通紅,淚珠閃爍。
終是忍不住掉了幾滴淚,最後滴在虎口上,胤禟隻覺得眼淚是真的燙人,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灼燒感。
“朕知道你喜歡誰,原以為那麼多年你能夠忘卻,沒想到卻是一個犟種。”
康熙帶着惱怒的聲音傳入胤禟耳中,驚得他猛的擡起頭,對上那雙了然一切的眼睛時,心虛的避開了視線接觸。
一顆心卻在怦怦狂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一樣,聲音也沙啞的不成樣子,澀聲道“皇阿瑪,一切都是兒臣之過,是兒臣不孝不替、不顧倫理綱常,與皇額娘無關。”
“兒臣願自請廢了皇子身份,不要牽連無辜。”
康熙不怒反笑,本來還在舉棋不定的心,在此刻也漸漸的堅定了。
“愛新覺羅胤禟,朕交給你一個差事,你以你的性命起誓,并不會違背今日的諾言。”
胤禟聲音都有些發抖,雖然不知道皇阿瑪所說的差事是什麼?但莫名的就是有一種感覺,這件事對自己有益無害。
“皇阿瑪,兒臣以命誓約,定會完成皇阿瑪所托,否則永世不得超生。”
康熙好似松了一口氣,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強勢。
動作緩慢的将聖旨卷了起來,親手遞到胤禟手上,“這倒甚至在朕離世之後再打開,知道了嗎?”
“你走吧。”
康熙隻想趕緊把人打發走,他怕自己會後悔要回聖旨,又怕自己後悔要回聖旨。
他感覺自己大限将至,已然沒有什麼活頭了。
梁九功早就出宮養老去了,現在頂替乾清宮禦前大太監的人是梁繼功,是梁九功的幹兒子。
“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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