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附近有一座少華山,近日山上出現了一夥山賊,他們紮下了一個山寨,很快又聚集起了五七百個小喽啰,還有百十匹良駒好馬。
這一夥人時常下山來打家劫舍,搶奪過往行人财物。華陰縣見其人多勢大,不敢招惹他們,隻是張貼出榜文,言稱要拿出三千貫賞錢來,召人前去捉拿他們。
這老者家中原本是個獵戶,招贅了個女婿喚作李吉,亦是靠打獵為生計。隻因這夥強盜出沒于少華山中,近來,連獵人也不敢再上山去捕獵野味。
一天,李吉偶然遇到了史家莊新莊主史進,就把那山上聚集了一夥強盜之事,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告知于他。
這史進聽了,起初還召集莊客與村民,言說要一同防賊人。并約定聽到梆子響時,都一起出來抗擊。後來賊人前來,還真被他活捉了一個賊頭。
可是,不知究竟是何緣由,他又把那賊頭給放了。并且還與山上的賊人暗中有了往來,互贈财物,互通書信。搞得仿佛一家人似的,全然不分彼此。
在臨近中秋佳節前不久,老者女婿李吉有一天在山下設套兒捉兔子時,撞見了喝醉了酒的王四。
那王四就住東鄰,乃是史進家中數百個莊客的莊客頭兒。史進對他極為信任,這王四辦事亦是十分精明幹練,他還有個外号稱作“賽伯當”。
當時李吉瞧見他的時候,王四已經是醉倒在了林間的草地之上。
李吉本是想着要将他扶起,可哪裡扶得動他。這一扶便從他的搭膊之中發現了不少銀子與一封書信,那書信正是那山上賊頭寫給史進的會面信。
李吉将那銀兩與書信都帶回了家中,仔細一瞧,原來是史進邀請了三個賊頭于中秋夜下來飲酒賞月。翁婿二人看過書信,商議一番後,決定響應官府号召,檢舉揭發,助力捉拿。于是,便悄悄地去了縣裡向官府禀報。
待到了中秋夜,乘着月明星稀,華陰縣知縣悄悄地聚集齊了三四百士兵,遣派縣尉與兩個都頭率領着,在李吉的帶路下,就前來圍住了史家的莊院。
當時那史進正與三個賊頭在莊上飲酒。
見被官兵包圍,一開始還死活不肯承認與山賊有往來。
那兩個都頭就将李吉推到前面,指着說道:“有原告李吉與書信在此,人證物證皆全,如何抵賴?”
史進見抵賴不過,便謊稱要将那三個賊頭綁縛出來解官請賞。暗中卻是教人召集莊客,收拾細軟,準備棍棒,并且堆積好了數堆柴草,最後在自家莊中後院放起了幾處大火。
那些官軍不知是計,向着火起之處聚集,史進卻帶着一衆家丁莊客與三賊,趁着混亂從前門殺出。
官軍抵擋不住,李吉與那兩個都頭,都被殺于亂軍之中。
那老者說到此處,已然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可憐我那小婿喲,原本指望他能協助官府捉拿賊人,得些賞錢來過日子。未曾想竟被那都頭當場給出賣了。
況且,就算當日不死,日後讓老夫一家如何在這史家莊存活?
既然物證确鑿如鐵,為何就不能替檢舉人着想,将其隐匿不露呢?倘若都似這般行事,日後再有官府懸賞,誰還肯聽命去協助?
真不知老夫究竟錯在何處,竟得此等報應,後繼無人啊!”
高操聽後,亦是唏噓慨歎不止。再瞧那旁邊站立伺候的老者女兒,早已是鋼牙緊咬,柳眉倒豎,雙手也緊緊攥成了拳頭。
高操勸慰道:“老丈莫要悲傷。我的人馬财物也被擄去,明日少不得要到縣府去報官。屆時,一并想法子幫你讨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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