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冬被母親剝奪了上學的權力,她不懂得什麼是認命,隻能是無奈地接受。她看似擦幹了眼淚,又恢複了天真活潑的模樣,殊不知,在她還是很稚幼的心靈上已經蒙上了陰影。隻得哄着弟弟妹妹,盼着明年在生産隊裡重新上學。
項淑賢沒有看錯她,她是有能力的,總能找出辦法來應對困難;她也是堅韌的,總能在逆境中看到光亮。這是她骨子裡的東西。
開荒地裡。項淑賢吃力地在割着一根藤條,卻割不動。她放下鐮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拽,拽了半天,也沒拽出來,她隻好放棄了這根藤條。她撿起鐮刀,剛想割草,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她慢慢蹲下來,擦着頭上的汗珠。
山坡上。若冬躬着腰,後背的背兜裡背着弟弟,冰冰和雪雪蹦着跳着在若冬身邊一面一個。若冬的心已經安了下來,不再想上學的事情,全心全意地照顧着弟弟和兩個妹妹。
“二姐,我想看小羊羔!”
“二姐,我也想看小羊羔!”
“走,二姐帶你們去找張代強!”
“咱們到哪兒去找他呀?“
“去他放羊的那個山坡呀!”
若冬躬着腰,用手托着背上的弟弟,和兩個小雙子跑了起來。代強果真還在那個山坡上放着母羊。冰冰和雪雪見到代強就喊:“小羊羔!小羊羔!我們要看小羊羔!”
代強牽着母羊,背着弟弟的若冬、冰冰和雪雪跟在他身後進了院子。一條大黑狗跑了過來,若冬吓得緊緊拽着兩個小雙子躲在代強的身後。
代強蹲下來摟着大黑狗的脖子。“黑虎,黑虎,她叫若冬,你不許叫,也不許咬。還有冰冰和雪雪,你也不許咬她們,聽到沒有?來認識一下!”
若冬吓得閉着眼睛,緊緊地攥着拳頭。
“來,摸一摸,你摸摸它!“代強拽着若冬的手,”來,摸摸,你摸摸它的頭,它下次再見着你,就不叫了!”
若冬睜開了眼睛。她見大黑狗向她搖着尾巴,便小心地伸開手掌摸了摸大黑狗的脖子。
“這回就好了,你們就成朋友了。記住了,它叫黑虎,它要是不認識你了,你就喊它黑虎,它就認識你了!”
若冬小聲地叫着:“黑虎,黑虎!”
大黑狗殷勤地向若冬搖着尾巴。
若冬膽子大了起來,聲音也大了:“黑虎!黑虎!黑虎!”
大黑狗搖着尾巴,坐在了若冬的腳下,用脖子蹭着若冬。若冬興奮地撫摸着大黑狗的脖子。
“瞧,小羊羔就在那兒!”代強指着羊圈裡兩隻可愛的雪白小羊羔,然後牽着母羊直奔院角的羊圈走過去。羊圈裡兩隻小羊羔“咩咩”地叫着。代強把母羊送進羊圈裡,兩隻小羊羔跑了過來,鑽進母羊的肚子底下,跪着吃奶。若冬、冰冰和雪雪站在羊圈外面驚喜地笑着。
“二姐你看,小羊羔跪着吃奶!”冰冰指着小羊羔快樂地笑着。
“小羊羔,小羊羔!”雪雪對小羊羔喊着。
“别吵吵,别吓着它們了!”若冬制止着雪雪。
“沒事兒,沒事兒!”代強想要向小羊羔走過去,“我進去抱出來給你們玩兒啊!”
“别,先别,讓它們吃完奶再吧!”若冬拽住代強。
“沒事兒,一會再吃!”代強走到母羊和正在吃着奶的小羊羔跟前,一把抓住一隻小羊羔,抱了出來,放在若冬的面前。
若冬剛想蹲下來,被後背的陽陽壓得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陽陽哭了起來。
葛英子從屋裡出來。“哪來的孩子哭?”
“媽,她們是來看小羊羔的!”
葛英子走了過來。
“冰冰,雪雪,快拽我起來,咱們走,回家!”若冬見葛英子走了過來,驚恐地将手伸向冰冰和雪雪。
冰冰和雪雪見若冬驚恐的神情也跟着緊張起來,趕緊過來拉若冬。兩個人沒把若冬拽起來,反倒都摔倒在了若冬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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