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裝修風格的茶室裡,時老夫人坐在美人榻上,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莊園景緻。
時烨在茶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出聲,“奶奶。”
時老夫人回過頭,看向他微微笑了下。
笑容卻顯得有些無力,“小烨,和藍藍聊得怎麼樣?”
“剛才奶奶和薛叔在外面,不是都聽見了嗎?”
時烨走上前,語氣裡透着一些無奈。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會因為奶奶偷聽的行為生氣。
但剛剛看見奶奶失落又難過的眼神,他不忍心責怪了。
時老夫人愣了下,眸光躲避,“嗐……也……也沒怎麼聽清楚,年紀大了,耳朵不行了。”
看出奶奶在僞裝,時烨寵溺地笑了下,“我又沒說你,聽見了就聽見了。既然我決定和藍藍一直走下去,就要接受她的一切,我最親近的家人,也應該接受。”
時老夫人長長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啊,藍藍看起來那麼堅強樂觀,以前竟然經受過精神疾病的折磨,真是個命苦的孩子。”
見時老夫人心疼顧今藍,并沒有因顧今藍曾經患過精神疾病而嫌棄她,時烨松了口氣。
卻突然,時老夫人看向他,面露擔憂之色,“那以後你和藍藍就不能生孩子了。”
時烨愣了下,“為什麼?”
時老夫人說:“精神病是會遺傳的,你還記得你陳叔叔嗎?他妻子家裡就有精神病史,後來生了個兒子也瘋了,遺傳概率很高的!”
“……”時烨耐心道,“奶奶,藍藍的情況不一樣,趙家也沒有精神病史。”
“可是雙向情感障礙,就是一種精神疾病。”
“藍藍已經完全康複,現在她自己都是一個心理咨詢師。”
“是,我知道,藍藍很優秀,可是她這種情況,肯定要考慮到後代的遺傳的問題,不能冒險!”
“……”時烨突然沉默了。
時老夫人又歎了口氣,遺憾道:“哎……怎麼什麼不好的事情都讓藍藍遇到了?”
“如果……”時烨沉吟道,“如果奶奶實在擔心遺傳的問題,以後我和藍藍也可以不生孩子。”
時老夫人一震,驚訝得微微瞪大眼睛,“你……你之前不是很想和藍藍再生一個女兒嗎?”
“可奶奶現在不是擔心遺傳的問題嗎?反正我已經有了燃燃,隻要藍藍能在我身邊,就算将來我們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但隻要我們擁有彼此,也夠了。”
“我……你……”時老夫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着時烨堅毅的眼神,她知道,時烨是故意這麼說的。
之前他明明那麼想和藍藍再要一個寶寶,現在這麼說,不過是因為看出了她在意藍藍得過精神疾病。
他是在跟她表明立場,是想告訴她,不管藍藍有什麼遺傳病,他都要和藍藍在一起。
時老夫人斜睨着時烨,“之前處理舒宜的事情時,你怎麼不把你這非她不可的決心表達出來?現在害怕會真的失去她,就開始急了?”
時烨說:“我現在隻是想打消奶奶心裡的顧慮。”
時老夫人冷笑一聲,“你早有這态度,你倆都已經懷上寶寶了,就算我心裡有顧慮和擔憂,還能讓你們把孩子打掉不成?”
“小烨啊,奶奶早提醒過你的,别等到要失去了開始珍惜。”
時烨說:“奶奶,我從來沒有不珍惜她。”
他對顧今藍問心無愧。
隻是總得不到她的回應時,他會着急,會有控制不住的情緒。
時老夫人問:“那藍藍的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時烨說:“隻要那個孩子還活着,我會盡量幫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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