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時間,似乎是有些早。原本定在三月的春獵,也被提前到了二月份。
天氣着實是太暖和了。
可天氣即便是這麼暖和,駱止晁進宮的時候,依舊披着披風。
“今年的春獵,皇上本可以不舉行的。”
東岐帝身子欠妥,舉國皆知,所以即便不舉辦春獵,那些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東岐帝低低的咳嗽了幾聲,飲了一口茶,将氣息平緩了一下。
“春獵,必須舉行。”
見東岐帝難得的這樣執着的跟自己争執,駱止晁抿唇一言不發。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當初洛水之戰,你可知道朕為何敢孤軍深入嗎?”
駱止晁眸色一深,當初陪着東岐帝征戰天下的時候,所有的戰争,他都不覺得苦。
唯獨洛水之戰,他費盡心思,采取的勝利,也就是從哪個時候,他也落得了一身體寒的毛病下來。
見駱止晁不說話,東岐帝很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
“當初要從我們兩個人之間選一個人深入洛水,你非要去,我即便是與你翻臉了,也要阻止你,因為我知道,你若是進去了,我在外面無法救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記憶似乎是回到了當初征戰的時候。
“可我進去了,我知道你定然能救我。”
東岐帝為君這麼多年,殺伐果斷,已經很久未曾這樣同一個人說說心底裡的話了。
這天下,能讓他敞開心内非,掏心窩子說話的,怕是也隻有那麼為數幾個人了吧。
“皇上身子已經不比當年,經不得任何閃失。”駱止晁握着手中的茶杯越發的用力。
很顯然,他是在忍着自己的情緒。
“有些事情,不必言說,你我都知道,我的身子得那個小姑娘調理,雖然日漸恢複,可我也知道,沒辦法回到以前了。時光不等人,這東岐的接班人,我定是要幫他清理好路障的。”
東岐帝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滿是堅定。
那是他身為君王的驕傲,他即便是死,也不能這樣窩囊的死在宮裡。
“那這次春獵的守衛,便由我來安排吧。”
駱止晁見東岐帝執着,不再勸他,同眼前的這個人并肩這麼多年。
他懂他的傲骨。
他不允許自己被病痛折磨的,連春獵都不敢參加。
聽了駱止晁的話,東岐帝笑着搖了搖頭:
“方才老四已經過來同朕說了,這次春獵的守衛安排,便交給他來操辦了。”
“不可。”
駱止晁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東岐帝卻笑笑:
“你是我東岐國的堂堂攝政王殿下,難道還怕這幾個毛頭小子不成。”
駱止晁見他笑的輕松,倒是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
心中着實不忍再同他對着幹,抿着嘴唇不再開口。
咳嗽的似乎是有些難受,東岐帝又喝了幾口茶。
“這茶,說來還是那沈家小姑娘帶進宮來的呢。”
“前些日子召她進宮,她進宮時帶了這些茶,說是對朕的身子好。她知道朕日日都要喝茶,索性便将那中藥放在茶裡面。”
東岐帝說話的時候,眯着眼睛,眼底似乎是有笑意,這個時候他是放松的。
但是目光卻一直都在駱止晁的身上。
聽說那沈家的小姑娘便要及笄了,年後那日召她進宮,東岐帝精神頭很好。
看小姑娘也看的仔細了些。
那樣認真一看,那沈姑娘多跟你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他後宮那麼多女人,他同那些人處的久了,對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了解的也就多了。
他這位号稱冷面殺神的攝政王殿下,怕是真真的被那小姑娘動了心了。
隻是不知道那姑娘,如今到底對自己的攝政王存了個什麼心思。
思索間,他見駱止晁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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