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腦子進水嗎!說好在梨樹院會合,你跑進來找死嗎!”他頭一次對沈玦這樣大吼大叫,眼眶發紅,幾乎要掉下淚來。沈玦也大吼:“說好亥正三刻,你遲遲不到!炮響了你也沒影兒!我怕你死掉啊!”沈玦抹了一把他的臉,淚水血水和灰塵混在一起,他的臉看起來猙獰可怖。沈玦紅着眼道:“說好了有危險就回撤,你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樣!”他沒回答,低頭看沈玦的手腳,“怎麼樣,你受傷沒?”“我沒事。”沈玦疲憊地握緊他的腕子,兩個人都在顫抖,像兩片凄風中的落葉,哀憐地攀附住彼此。這一刻才仿佛一切都定了,夏侯潋笑了一聲,卻比哭還難看,他前進一步,把沈玦擁入懷裡。周圍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人群的奔走、佛殿的坍塌……一切都仿佛在刹那間遠離了他們。沈玦呆了一瞬,即使在最暧昧的時候,他也不敢擁抱夏侯潋。可現在,夏侯潋抱住了他,突如其來,很緊很緊,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把他按進骨血。他的頸側有濕熱的觸感,沈玦忽然反應過來,這家夥竟然哭了。這個生鐵一般堅強的男人,這輩子隻為那個名動天下的刺客流過淚,這一刻,他哭了,沉默地流淚,無聲無息,是為了自己。沈玦緩緩回抱住夏侯潋,雙手貼在夏侯潋顫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輕撫。沈玦清楚地記得每次擁抱,月照夜明他們剛回到東廠,屁股還沒坐熱,錦衣衛就上門了。錦衣衛指揮使楊昭和親自來拿人,說沈玦炮轟廣靈寺,震驚宮闱,膽大包天,形同謀逆,皇上連夜從宮門遞出條子,要錦衣衛将沈玦押入诏獄。之前的姚氏母子案也出結果了,刑部那邊兒傳來話兒,确是沈玦縱容下屬傷人無誤。數罪并處,皇上令三法司擇日升堂,會審沈玦。夏侯潋和司徒謹也一同被逮了,司徒謹是幫兇,夏侯潋是從犯。楊昭和還透露,有人舉報夏侯潋是伽藍刺客無名鬼,這下沈玦頭上又多了頂勾結江湖逆黨,圖謀不軌的帽子。萬伯海被沈問行秘密帶走了,夏侯潋和司徒謹一同入了诏獄,關在一間牢房。沈玦待遇和他們不同,楊昭和在衛所收拾了間廂房給沈玦住。楊昭和是官場上的老人,混到如今,早知道事情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妄下定論的道理。沈玦說不準還能翻盤呢,畢竟是整垮了魏德的人,不能輕易小觑。況且他受了沈玦不少恩惠,平日裡也已沈玦擁趸自居,明面上秉公執法,私下裡還是得留幾分顔面。但夏侯潋和司徒謹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兩人坐在牢房裡的草席上,頭頂是一扇天窗,在昏暗的牢房裡漏下一束天光。身後是牆壁,極厚,手掌拍在上面啪啪響,有種拍崖壁山石的感覺。夏侯潋有點擔心沈玦,雖然那家夥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何況他們還有萬伯海握在手裡。但是徐若愚是個大禍患,那家夥知道沈玦不少秘辛,不知道會惹出什麼禍來。希望那家夥已經死了。剛剛分開的時候沈玦要他寬心,說還有點事兒要處理,要他安心睡覺。夏侯潋想沈玦現在大概正坐在衛所裡,桌子上點起了蘇合香,手邊放一碗暖乎乎的人參湯,外頭成排的官員等着他的接見聽他的指令,明天大家一起把太後那個婆娘幹翻。或許第二天,夏侯潋就可以高高興興回家睡大覺,往後照舊上值抓小偷抄别人的家。夏侯潋慢慢躺下來,雙手枕在腦後,月光透過天窗照在他身上,淡淡的風拂弄起他的發絲,有點缱绻纏綿的味道。他突然有點想念沈玦,想他現在在吃什麼,在看什麼,如果在睡覺,睡得是什麼樣的床鋪。那小子身嬌體弱,比大小姐還金貴,睡得慣衛所的床鋪麼?夏侯潋又想起之前在廣靈寺的時候,太丢臉了,莫名其妙就趴在沈玦肩膀上哭了,跟個娘們兒似的。幸虧沈玦那小子沒笑他,要不然他得鑽到地縫兒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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