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晴好。
一身單薄青布道袍的徐源長,跨過門檻,走進大兄家寬敞的院子。
“叔,叔來了。”
守着太陽底下看護臘肉、臘魚的小小蛋娃,扔下手中驅打蒼蠅的拍子,口齒有些不清,他總是将“叔”叫成“熟”,蹬着小短腿朝院門口跑來,興奮得口水滴答。
“老三來了。”
大柱從廚房探頭打招呼:“蛋娃,别将口水蹭你叔衣服上,髒了難得洗。”
他在忙着宰年雞拔毛,兩手不得空。
狗娃娘領着狗娃、美娃在擦拭家裡門窗,打掃灰塵,從偏房走出來,笑道:“他叔,你别慣着他們,買那麼多吃的和玩具,房間都堆不下了。”
“叔最好了,謝謝叔。”
美娃已經長成十二三歲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接過三叔遞給她的花布小包袱,左邊臉頰笑出小小酒窩。
飛快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像快樂的小鹿。
“女娃家家的,有點穩性,你跑慢點。”
狗娃娘腦殼痛唠叨道。
美娃過幾年要出嫁,去當魏家大少奶奶,這樣子怎麼行。
狗娃收到一柄尺許長短刀,拔刀出鞘,太陽下雪亮耀眼,是開了鋒的真家夥,喜得他差點蹦起來,趕緊歸刀入鞘,連聲道謝。
他爹娘一直不許他在鎮上購買武器,擔心傷到人,但是三叔送的肯定沒有問題。
徐源長将一包玩具和吃食塞給蛋娃,衣袍下擺無可避免被蛋娃蹭了熱情的口水鼻涕,還拉着絲絲,叮囑狗娃幾句。
教了狗娃大半年拳腳和木刀防身之術,他對狗娃還是放心。
不是性子輕狂欺負人的無德之輩。
徐源長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喝着大嫂特意給他沖泡的姜鹽芝麻豆子茶,大嫂知道他喜歡吃,家中常年備着炒熟的芝麻豆子,還給他拿了一罐子。
大柱将木盆挪到廚房屋檐台階上,邊聊天不耽誤手上幹活。
大嫂拿着抹布到偏房走廊擦拭門柱,壓低聲音,偏偏又是大嗓門,神神秘秘說附近幾個村莊的媒婆,跑家裡好些趟了,要給狗娃說媒,想問問他叔的意見。
徐源長哪有甚麼意見,隻說是好事兒,有看好的姑娘最好等年歲大些再辦喜事。
但是他看大嫂迫不及待想要抱孫的樣子,估計等不得。
狗娃對這個話題有些羞赧,趕緊躲去屋裡假裝幹活,耳朵豎起留意聽着。
美娃跑到走廊幫忙擦拭門窗,想聽聽未來嫂嫂的情況,被狗娃娘毫不留情轟去裡屋打掃灰塵,不許出來。
徐源長聽的時候多,他大嫂其實有中意的人選,說得最多的還是鎮上杜财主家的三姑娘,想請他這個小叔子幫着看看面相,是不是旺夫會生養的命相。
鎮上算命的程瞎子,大嫂信不過。
徐源長答應幫着瞧瞧,好女興三代,他必須把把關。
家長裡短,不覺其煩。
狗娃娘興奮地唠叨杜家三姑娘知書達理,家教出色,心靈手巧善女紅,羅列一堆的優點,都是她從媒婆和鎮上街坊那裡聽來。
大柱幾次将話題扯開,狗娃娘又固執地拐回來。
蛋娃吃着糕點,沾着口水鼻涕,拿着拍子,追打往臘肉上落的蒼蠅。
冬日太陽天聞到腥味出來的蒼蠅,行動不靈敏。
“啪”,一隻蒼蠅被打落。
徐源長眼眸微凝,心底某根弦似被觸動,盯着揮動的拍子。
“啪”,又一隻倒黴的蒼蠅被六歲的蛋娃幹掉,還踩上一腳。
徐源長起身接過蛋娃手中的竹拍,玩耍般輕輕揮動,竹拍前端揮出重重影子,将飛在空中的蒼蠅打落。
他明白了,普通人用手拍不中蒼蠅,是因為蒼蠅的反應快過普通人類。
竹拍子是手臂的延伸,增加了震動的“勢能”,超過了蒼蠅的反應速度,于是能輕易拍中蒼蠅。
他終于領悟了“刀勢”的另外一層意思。
豁然開朗,心情極為爽快。
将竹拍子塞還給懵懂仰頭的蛋娃,下回給這口水娃多買些玩具,以做獎勵。
“大兄,大嫂,我先回去了,想起來有點事沒做。”
“老三,差不多到飯點了,你走甚麼?”
“有事兒,下回吧。”
“他叔,過年要帶柳家妹子一起,别你一個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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