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氣,難受得紅了眼眶,鼻子一聳一聳的,樣子狼狽卻又讓人心生憐惜。因為四季将他推離開一點,他的頭越發沉重起來,身體一提一提的,熟悉的疼痛從小腹傳來,咬着唇,他腿輕輕往外一踢,身子軟綿綿地再也坐不住了。39阮離的身體不好,四季也是知道的,他和他過早過世的母親一樣,美麗妖娆卻又病弱,稍微有些不注意可能就要吃一輩子的藥,而且他母親也算是死于憂郁症引發的病症了,所以阮父一直很慣阮離,幾乎讓他沒有什麼得不到的。四季摸了摸他的額頭,上方還有個方塊的紗布包着,看上去越發楚楚可憐,他倒在床上嗚咽着,手指還在四季手的旁邊慢慢挪動着,想要抓住她的手。“唔……疼……”阮離經受不住這樣的疼痛,身子不斷抖着:“四……唔……季……”四季看他難受成這樣,也心軟了,他畢竟是病人“哪裡疼?我給你揉揉”四季把手伸進被子裡,掀開他的衣服,摸進他的腹部,果然身體一片冰涼,連小腹都有些向外鼓出,腸蠕動也明顯加快。阮離很瘦很瘦,像是一層晶瑩透亮的皮包在了細弱的骨架外一樣,所以她總是能明顯感知阮離髒器的蠕動。他疼得滿頭大汗,無意識地抓着四季的的衣服:“抱我……我……冷!”“我叫醫生過來,好不好?”四季看他疼成這樣,一向強勢而陰毒的人,卻扯着衣角求她,内心也有些發軟。他不依不饒,疼得直叫,兩條腿還不是地抖動一下,腹部像是有尖刀慢慢地捅入,從下至上,愈加深入,等不到四季的懷抱,阮離忍受不住弓起身體,将自己環住。他的另一隻手慢慢推開四季的手,然後自己用指頭的關節一下一下重重地扭進去,四季知道他的脾性,大概又有些生氣了,便緩慢地擡高他的上身,移到自己的懷裡,扣住他坐不穩的身體,大聲叫着:“馮叔,馮叔,把粥拿過來。”他被四季摟在懷裡,一下過于快速的體位變化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反胃又有卷土重來的氣勢,他身子向上一提,感覺胃部被人用東西不斷撩撥,一股酸水不斷向上冒着泡泡,阮離歪着頭又幹嘔起來。四季知道靠按摩止不住他的疼痛,一邊撐着他的身體,一邊偏過頭翻他床頭櫃裡的藥物。他的東西都收得整整齊齊,因為需要用方位來确定東西,所以幾乎每一個物品的擺放都十分講究。四季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胃藥,還有止痛片,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止痛片又放回抽屜。這種東西吃多了依賴性很大,不過四季還是注意到了藥瓶數量更多的安眠藥。四季将藥放在一邊,想等着馮叔過來,她先安撫地用雙手給他按着腹部,一點點揉開他糾纏不清的柔腸,他整個人陷在四季的懷裡,還不斷地幹嘔着,有時黃色的汁液會随着嘴角流到四季的身上。馮叔來得很快,看到這樣的情況,有些焦急:“是不是打電話給柯醫生?”阮離頭暈得厲害,聞言竟又開始掙紮起來,明顯想再說話。四季拍了拍他的腹部:“打電話告訴他情況吧,讓他過來看看也好。”四季擡着阮離的下颚,将水送進他的嘴裡:“先喝點水”然後把藥片拿出來,喂進他的嘴裡,又哄着他吃藥。阮離痛得身體震顫,還将四季手裡的水杯撞翻了,水灑在被子上濕了一片。“馮叔,再去那毯子過來”四季指揮着馮叔,手裡還是不斷地按着阮離的腹部,他眯着眼睛,疼得有些呼吸不暢,幾次身體上下縮,都險些把藥給吐出來。“身子不好,早上還鬧脾氣,受罪的不還是你。”四季一邊揉着,一邊溫聲道:“你這就是作的,到時把自己折騰出大毛病了,就得天天躺醫院。”小的時候,阮離也是經常生病,知道十多歲才不是這樣,那時候也幾乎是一個月要住二十幾天院,有時候連帶着四季也得經常跑醫院。他本來在她的懷裡已經安穩住的情緒又有些不穩,眉毛眼睛都有些要動的迹象。四季才接着開口:“我這是關心你才和你說,按着平常我都不會和你開口”阮離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又歪着頭閉上眼睛,身子還在她懷裡一抖一抖的。40給阮離換了一張毯子,四季将毯子裹着他,又給他身後墊了幾個枕頭,才準備給他喂點粥。“早上不吃飯難受了吧?”四季盡量溫聲和他說話:“喝完粥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去花園裡曬曬太陽。”想着關于阮離腦電圖檢查的問題還是先推後,先給他做點放松的事情,有助于後面的治療。四季吹了一口粥,才将它送到他嘴唇的附近,貼着他的嘴給他喂了進去:“不燙了,趕快吃吧。”他的嘴唇白白的,一點點動着,嚼得很慢,他的手指還是落在她的衣角處,緊緊地捏着。“小心一點”有時候四季一口喂得多了,他便皺着眉頭,有點為難,但還是勉強自己喝了下去,不過一會就嗆着了,不停地咳嗽着:“多了你就和我說,不要勉強。”四季有些不習慣這麼聽話的阮離,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是孩子了,怎麼吃個飯還噎着。”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她的聲音裡帶着微微的寵意。剛喂了小半碗,阮離就不肯喝了,偏着頭微微撅着嘴。四季看了看還剩半碗的飯碗,想着等會再給他喂點糕點也行:“那你好好休息。”“不要……”他立馬轉過頭,沒有焦距的眼睛裡卻映出今日太陽的光芒:“你說……帶我……去曬太陽……”“不是才不舒服的嗎?腹部不疼了啊?”阮離其實還是不怎麼舒服的,看他一直抿着的泛白的嘴唇和雪白的臉色便知道了,可是他不想睡,他不想,他想和四季做很多事情,把這八年缺失的部分都補回來。“我要去!”阮離仰着頭,有些強硬地道,剛大聲說完話,腹部又開始墜墜地疼起來,他若無聲息地忍着。“好了,去就去”四季無奈地道,望了望窗外,陽光還是很大的,在庭院裡應該很舒服。“我要馮叔抱你出去?”四季看了看他綁着的腳說。“嗯”阮離歪着頭想了想:“我要帶五子棋去。”“好”四季答應下來了,便叫馮叔進來,看着馮叔佝偻着身體抱住阮離,四季覺得有些心酸,想着等會要不要和阮離提一提換一個人來照顧。庭院裡的陽光很足,照在四季的身上,覺得身上的陰沉和黴氣都被驅散了一樣,四季和阮離兩個人坐在修好的亭子裡。阮離的椅子是一個可以靠背的椅子,裡面被貼心的放了幾個枕頭。“陽光很好”四季覺得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言語中帶着興奮。阮離撇撇嘴:“我不喜歡它”四季沒有聽得很清楚他在說什麼,隻知道他說什麼喜歡不喜歡:“你說什麼?”“我不喜歡陽光。”他握緊了身邊椅子的扶手,再說了一遍,臉色明顯沉了很多。四季打量了他一眼,試圖探究他不喜歡的理由:“為什麼?”阮離沒有回答,反而伸着脖子叫道:“下棋,下棋”四季看了他一眼,她明顯感覺他不願意将心底的那些陰暗的想法透露給她。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毫不掩飾他的内心裡見不得光的想法,還會因為她的害怕而笑得很歡快,好像自從上次她們說開當年那晚的事情之後,他便有些改變了,不僅是對她的态度,還是他所呈現給她的狀态。有時候精神病人很可怕的,因為有時候你都會分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是發病什麼時候是清醒,他會呈現出一種假的狀态,一種正常的狀态在他犯病的時候,可有時候他又會迷惑自己迷惑别人,讓自己處于瘋狂的狀态,可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狀态。四季搖了搖頭,阮離是個狡猾的病人,他的手段層出不窮,就如她初見他一樣,将内心的陰暗藏在那張天使般純淨的面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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