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說:&ldo;去颛顼那裡吧,他應該會在朝雲峰用過晚飯才回來。&rdo;進了宅子,小夭跳下天馬,歎道:&ldo;我這野路子的王姬畢竟和阿念不同,看着那麼多人盯着我,我總會下意識地檢讨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是以前做當賊的後遺症?&rdo;防風邶半真半假地說:&ldo;不如你别當王姬了,跟着我四處去玩。&rdo;小夭笑嘻嘻地說:&ldo;好啊,隻要你能放棄一切。&rdo;防風邶哈哈笑起來,小夭笑睨了他一眼,話誰不會講呢?我浪迹天下當騙子的時候,你說不定還在家裡纏着婢女讨胭脂吃呢!正廳是颛顼接待官員談論政事的地方,小夭帶着防風邶去了颛顼日間休憩的花廳,隔子中間,懸着紗簾,外面的大間擺放了茶榻和幾案,可待客,裡面的小間有睡榻,可小睡。婢女們很快端上了飯菜。用過飯後,防風邶斜靠在窗邊的坐榻上,一邊喝酒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小夭睡眼蒙胧地說:&ldo;颛顼好像沒養舞伎,你若想看,自己去問問婢女。&rdo;小夭走進裡間,垂下簾幕,側身躺在榻上,悶頭就睡。以前在歌舞坊時,兩人也是如此,用過飯後,防風邶在外間看舞伎跳舞,小夭在裡面窩在榻上睡覺,等小夭睡夠了,再商量去哪裡玩。隐隐約約,小夭聽到防風邶說了句什麼,小夭揮揮手,示意他别煩,她還沒睡夠。小夭的身體不比防風邶他們,練一早上的箭,十分疲累,如果不好好睡一覺,下午什麼都幹不了。又睡了一會兒,半夢半醒中,聽到防風邶和什麼人說着話,小夭以為颛顼回來了,也沒在意,手搭在額上,依舊躺着。&ldo;聽小夭說王子要用完晚膳才會回來,你若真有要緊事,不如派個人去軒轅山通傳一聲。&rdo;&ldo;我已經打發人去軒轅山了。&rdo;小夭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那從容沙啞的聲音,不是璟,還能是誰?真奇怪,每一次聽他和别人說話,總覺得和自己認識的璟不是一個人。和别人說話是,他說假話也十分從容淡定,而和她說話,小夭總覺得他有些笨嘴拙舌。&ldo;你和王子的交情很好?&rdo;防風邶在試探。&ldo;王子平易近人,與大家相處得都不錯。&rdo;璟回答得滴水不漏。小夭坐了起來,紗簾外的兩人停止了談話。小夭走到鏡前,稍微整理了一下發髻。防風邶說道:&ldo;小夭,剛才婢女來禀奏說青丘塗山璟求見王子,我看你還在睡覺,就自作主張讓婢女請了他進來。&rdo;小夭掀簾走了出去,笑道:&ldo;幸虧你自作主張了,否則倒是我怠慢了哥哥的朋友。&rdo;小夭隻做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對璟客氣地說:&ldo;哥哥在朝雲峰,我這就打發人去請他回來。公子若沒有急事,就在這裡等等,若有的話,可以先回去,我讓哥哥去找你。&rdo;說完,小夭真叫了婢女進來,吩咐他立即派人去軒轅山。小夭對璟略欠欠身子,說道:&ldo;我和邶還有事,就不陪公子了。&rdo;小夭和防風邶走出了屋子,小夭問防風邶:&ldo;待會兒去哪裡?&rdo;防風邶笑說:&ldo;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rdo;小夭覺得身後一直有目光凝着,沉甸甸的,壓得她幾乎要走不動,可她賭氣一般,偏是要做出腳步輕快,談笑風生的樣子。走到門口時,小夭突然想起早上答應過颛顼的話,停住了步子。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心就是想和璟對着幹。防風邶看她,&ldo;怎麼了?&rdo;小夭說:&ldo;我突然想起哥哥叮囑的一件事,今日不能陪你去玩了,改日補上,可以嗎?&rdo;防風邶盯着她,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小夭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似乎下一瞬,防風邶就會撲過來,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咬一口。突然間,防風邶笑了,不在意的說:&ldo;好啊!&rdo;防風邶揚長而去,小夭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感覺像是逃過了一劫。花廳内,微風徐徐,紗簾輕動,一室幽靜。璟坐在榻上,身子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夭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是塗山璟,不是破破爛爛沒人要的葉十七。小夭笑眯眯地走了進去,坐到塗山璟對面,&ldo;你要喝茶嗎?我讓婢女煮給你。&rdo;璟聲音暗啞,&ldo;不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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