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靈魂隻有一個,靈魂切割機可以将人的靈魂分割成兩半,花間是怎麼把自己的靈魂變成無數個?還舍棄了這些靈魂?
他蓦地想到那個極度狂躁易怒的花間,以及突然轉變得極度卑微的花間,就好像有兩個靈魂在花間體内交替出現。
他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惡鬼們已經來到他的身旁,它們伸出腐朽的手,往虛空中揮舞,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花間不耐煩地望着這些木讷的惡鬼,手指纏繞的黑緞向空中一甩,黑緞蜿蜒扭曲,變成了一條活蛇。
蛇身極長,足有五米多,盤旋在天花闆上空,蛇尾輕輕擺動着,出嘶嘶的聲響,它吐着猩紅的信子,向惡鬼們沖了過去。
那些惡鬼們看到蛇的一霎那,仿佛受到驚吓般,紛紛退縮,躲藏在黑暗之中。
蛇尾往地上一擺,便卷住了惡鬼,再往前一甩,将幾隻惡鬼掃倒在地,它們被蛇尾一抽,頓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瞬息之間,鬼們灰飛煙滅。
花間依然站在陰影處,臉上陰沉沉的,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那雙眼睛卻透露着一股殺戮氣息,隐隐帶着仇恨,他轉過身,回到原來的房間。
an凝望着花間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跟随花間的腳步,回到他待過的房間。
花間躺在床上,雙臂摟着被子,似乎在通過這種動作,摟住裡面存在過的人。
an看着花間的側臉,心髒漏了一拍,他靜默地站着,凝望着花間。
花間的背影孤獨又落寞,露出的脖頸脆弱纖細,好像一碰即碎。
他的心脹脹的,哪怕花間不顧他的意願,将病态的愛施加在他的身上,他也無法對現在的花間做到無動于衷。
他想走過去抱住花間,他也确實這麼做了。
他的手虛虛地搭在花間的肩上,将自己的溫度傳遞給花間。
花間身上有馥郁的香氣,很好聞,他喜歡聞這種味道,這種香味就像是罂粟花一般,沾染上後,便難以戒掉了,隻能淪陷,直至毀滅。
花間似乎察覺到什麼一般,身軀微顫,慢慢地轉過頭,視線穿透an,沒有看見想見的人,眼中滿是失望。
an的手僵住,一顆心砰砰亂跳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花間的神情漸漸恢複平靜,他慢慢坐起身,低垂着頭,眼底有着化不開的哀傷。
an看見這樣的花間,幾乎什麼都不計較了,他隻想緊緊抱住花間。
花間很少以這樣讓人憐愛的姿态出現,就像那時的第一天使一樣,激起他的占有欲、他的愛憐。
他從後擁住花間,手掌虛浮地覆上花間的手。
他突然覺得,他和花間是一樣的。
那時囚禁第一天使的少年教皇,和現在囚禁an的花間,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被桎梏的第一天使甘之如饴,而他卻不願意做愛人手裡的金絲雀。
一種是為愛付出,一種是在愛中依然保持自我,一個感性,一個理性,這是兩種選擇,沒有對錯之分。
細細想來,他和花間對于愛的看法,是不同的。
他可以為了花間不受到傷害,而選擇離開花間,花間為了和他在一起,能忍受一切他帶給他的傷痛。
但說到底,都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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