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家。
蒼聽然歡呼雀躍,她穿着粉色小棉襖,小腿蹬着皮靴,在雪地上快奔跑着。
蒼星看着妹妹開心的樣子,她粉嫩的臉蛋,清澈幹淨的眸子,像雪地裡最明媚的天使。
蒼聽然蹦蹦跳跳地跑着,兩人穿過鬧市,很快便到了教堂。
小鎮的教堂立于雪中,古樸大氣,高貴華麗,教堂前矗立了一座耶稣雕塑,慈眉善目的耶稣張開雙臂,好像擁抱着一切。
蒼星找到禮拜堂,許多溫柔的人們都聚集于此,有老者、有婦人,他們或許在為親人祈禱、或者是為心愛的女兒祈福,也有的在祈求上帝保佑他們早日除掉罪惡。
蒼聽然拉住蒼星的手,很輕地說:"哥哥,我其實有點不喜歡這裡。"
蒼星剛要回答,他們的父母一眼看到他們,走過來,笑道:“星星,你帶妹妹來的嗎?”
蒼星點頭,母親牽着他和聽然的手,和父親一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神父進入禮拜堂,即将開始今日的儀式。
領歌,教詩,禱告,一切都顯得莊嚴,肅穆,到了讀經的環節。
神父手持《聖經》,神色莊重,朗誦着經文,信仰的光芒照耀着每個人,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容,虔誠地聆聽着。
神父的聲音越來越洪亮,每一句,都是真摯的祈禱,讓人不由自主跟随着他的聲音,念誦經文。
蒼星聽着神父誦經,視線落在神父虔誠的臉上,思緒翻飛。
神父緩緩地道:“從人裡面出來的,那才能污穢人。因為從人裡面,就是從人心裡,出惡念:苟合、偷盜、兇殺、奸淫、貪婪、邪惡、詭詐、淫蕩、嫉妒、亵渎、驕傲、狂妄……這一切的惡,都是從裡面出來,且能污穢人。”(馬可福音:o-)
“我們生來便有罪惡,而耶稣在十字架上為我們代罪受死,我們才有機會被寬恕。我們更要在現世贖罪。”
蒼星不明白為什麼人要信仰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他也不認為人生來就是罪惡的。
曦、蒼嘉澍就是非常善良的人,收養了四處流浪的他,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做了他的父母。
他們有什麼罪惡呢?
他偏頭看着蒼聽然,聽然乖乖地跟着神父念經文,盡管不喜歡這個地方,卻依舊很聽話地跟着做禮拜。
他可愛的妹妹有什麼罪惡呢?
根本沒有。
他生活在父母、妹妹的愛中,過往流浪的痛苦完全被抹去,這個世界美好極了。
他簡直難以理解神父口中的黑暗、罪惡、贖罪。
神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們都是犯錯的人,我們需要寬恕和接納其他人的錯誤。”(雅各書:)
蒼星不由腹诽,沒有人犯錯,所有人都如此善良。
禮拜結束後,四人回到家,蒼嘉澍開始做木工,他站在父親身邊,聚精會神地盯着父親做工。
母親抱着妹妹,侍弄着花草。
晚上六點,天已黑,但是燈火通明。
家中的每一件東西都透露着溫馨與幸福,一種名為家的溫暖彌漫在空氣中,讓蒼星感覺到靈魂的安定。
吃了晚飯後,蒼星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舒服的衣服,然後躺倒在柔軟的大床。
糜魔從流蘇燈投射到地上的陰影裡飛出來,它無數次問他:“今日的你,想成為天使,還是惡魔?”
今日,它還是這樣問他,他如往常那樣,回答:“天使。”
這一次,糜魔沒有如以前那樣得到答案就走,它問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想要成為天使?”
蒼星毫不遲疑道:“天使聽起來多風光啊,象征着人類一切美好品質,而且天使愛人類,他們将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糜魔:“神父是這麼說的吧。”
聽糜魔的口氣,蒼星反問:“難道天使不是這樣的嗎?”
糜魔卻消失了,它的消失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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