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玄的神秘,與杜泰安不同。
杜泰安是因為沒有出手記錄,所以才顯得神秘。
而莊玄則與之相反。
十多年前,莊玄曾在京城出過一次手。
對手是誰,沒有人清楚。
而且,那一次莊玄還敗了。
據說在車馬部大本營躺了半個月才起來。
一個戰敗之人,按理說不應該會讓人忌憚才對。
可由于說出那句話的人是廉為民。
迄今為止,廟堂那一邊,從未有人敢正面挑戰莊玄。
此刻站在廖歡芸身邊的那位大人。
顯然很聽廉為民的話。
所以哪怕他官品比莊玄高了整整一品。
面上卻并無半點輕視之色。
相反浮現出一絲警惕和不安。
隻見他微微欠身拱手道:“莊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領了,但在其位謀其職,如今本官事務纏身,别說忙裡偷閑小酌一杯,就是我那離工部衙門沒多遠的家,也有快半年沒有回去過了。”
聽聞此言。
莊玄面露遺憾,并拱手回禮道:“屈大人,您年事已高,凡事心裡一定要有杆秤,若因公事拖垮了身子,勢必會成為朝廷的一大損失,屆時下官做為您的同僚,也一定會很心痛的。”
說着,莊玄便若有所指的打量起屈大人來。
不等對方回答。
他突然追問道:“屈大人,雖說您日理萬機為了大楚鞠躬盡瘁,比下官這個在清水衙門混飯吃的蠢材高尚多了,但此刻已是深夜,您卻還穿着官服,難不成外出至此,卻也是因為公事?”
屈大人聞言,面上有些挂不住。
對方說話綿裡藏針,實在是令人難受。
想了想,他站直身子反問道:“莊大人,本官請問一下,大楚什麼時候出的規矩,工部尚書外出辦事,要知會其他衙門下一級的官員?”
對方既然綿裡藏針,屈大人便幹脆麥芒對針尖。
他那哪怕繃直了還微微佝偻的身軀,同時散發出一種長期身為上位者的威勢。
莊玄身為正三品的大員。
身上卻無半點架子。
隻見他露出微笑,然後解釋道:“大楚當然沒有這樣的規矩,下官隻是以為你我之間關系還算不錯,便出于私底下的關心詢問一二,可聽屈大人的口吻,好像誤會了下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麼些年了,下官還是個直性子,學不會阿谀奉承,還請屈大人不要見怪。”
莊玄禮不禮兵不兵的,搞得那屈大人相當難受。
話不投機半句多。
屈大人微微颔首以示禮貌後。
便打算帶着廖歡芸離開。
可莊玄似乎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他突然冷不丁問道:“屈大人,郭淵博的死活,您當真不管了?”
屈大人漠然,眯着眼睛打望莊玄。
莊玄呵呵一笑:“大人您又誤會下官的意思了,下官這是為您,不對,為你們好,你們既然要遊說郭淵博,拿到好處後卻又不管他的死活,這件事要是傳開了去,宰相大人的聲譽恐怕要受損呢,屆時其他幾位如郭淵博這樣的貪官,不知道會怎麼想。”
莊玄指出的問題。
卻也是廖歡芸最為擔心的。
在京城做事,實力是一方面,人情世故也是一方面。
今天他們如果就這麼離開了。
以後再想拉攏那些個立場搖擺不定的官員,更是難上加難。
但廖歡芸此刻說不上話。
于是隻好一臉擔憂的瞅着屈大人。
這一瞅。
廖歡芸心中咯噔一下。
因為她看見屈大人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動。
同為廉為民辦事,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算不得短。
所以廖歡芸很清楚,此刻的屈大人很生氣。
而且後者緊緊攥着雙拳,看上去随時有要動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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