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就像風中殘燭,仿佛隻要一陣大風就能将其熄滅,但那麼微弱的火光卻一直燃燒着,像岩縫裡長出來的植物,看起來那麼柔弱,卻又如此堅韌。
這種堅韌甚至讓巫嵘覺得美,他最欣賞這樣的人,連帶着對庫庫卡的目光都稍微溫和了些。
庫庫卡:?
庫庫卡沒覺察到那一咪咪的溫和,他瞪向巫嵘的眼神仍兇的很,甚至有一刻瞳孔驟縮,渾身用力,引得焦炭碎裂的咯啦啦聲響炒豆般爆起,猙獰裂痕遍布全身。這一刻巫嵘都覺得他是要掙脫桃木劍束縛,暴起而攻了。手裡權杖更快落下,刺向庫庫卡胸膛,就在這時,傅清的聲音從巫嵘身後響起。
“天坑裂縫異變……哼。”
受創的悶哼伴随着刀鋒割裂肉體,血液潑灑大地的聲音。血腥味濃到刺鼻,巫嵘能聞出這是傅清的血。他在以血布陣,難道身後形勢已危機到這般地步?
“快,巫嵘,帶着庫庫卡走。”
即便傅清的聲音仍舊平靜,巫嵘也能聽出其中難掩的虛弱,血腥味更重了,他似乎受到重創,隻能勉力支撐。而且那傷口無法愈合,一直在流血,形勢危急,甚至透出股瀕死的意味。
“陰陽契我會解開……我隻能再撐半分鐘,你帶庫庫卡走,記住,不要回頭……唔。”
陰陽契,同生共死,傅清說出這種話。意味着他判斷形勢糟糕到了極點,決定自己留下抗住一切,換巫嵘逃離。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如群蟻爬行。這一刻的巫嵘聽覺無比清晰,他聽到什麼東西刺入血肉的聲音,聽到傅清竭力壓制,卻仍從喉嚨中溢出的悶哼聲。
傅清的呼吸越來越弱,生機淡去,但危險并沒消失。濃重的危機感從巫嵘背後傳來,直指他的要害,死亡陰影仿佛已然籠罩下來。即使巫嵘真正冷情冷血,不管傅清死活,他也該為自己的生命着想,趁傅清拖延盡快逃離這裡。
要麼回身與傅清并肩作戰,要麼頭也不回獨自逃離,面對生死險境隻該有這兩種辦法。
但巫嵘沒有動。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帶着庫庫卡走,巫嵘的手仍舊很穩,一杖杖重重落到庫庫卡的身上。仿佛此刻巫嵘眼前心裡就剩下爆揍庫庫卡這件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有半點分神。
他全神貫注,不受外界丁點影響。就算傅清生機消散,血腥味濃重刺鼻,肩頭背後濕漉漉的,像有什麼恐怖事物爬上巫嵘後背,他也沒有丁點恍神,沉默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見他是真的不受影響,庫庫卡緊張到崩裂的身體逐漸放松,他望向巫嵘目光奇異,似乎重新認識了他一樣,認真打量。
“你,很好。”
帶着不知道哪裡口音的普通話響起,庫庫卡說話有些吃力,畢竟巫嵘揍得他還是很疼的。要不是幾十年被吃的經曆打底,尋常能力者可能挨上這麼一下就得歇菜。但庫庫卡不是,他半個身子都被敲碎了,竟然還有力氣說話。隻是說的很艱難,磕磕巴巴本就不流暢的普通話,伴着巫嵘揍他的節奏,聽起來更是斷斷續續,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剛才,是,大天坑,力量。”
庫庫卡跟大天坑打交道幾十年,剛才大天坑的力量甫一出現他就敏銳覺察到了。他知道大天坑的幻境有多恐怖,擔心巫嵘扛不住幻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想提醒但開口就是一串印第安話,情急之下才渾身緊繃異變,試圖以自身變化提醒巫嵘。
但當發現巫嵘是真不受幻境影響,從開始到現在甚至連揍自己的節奏都沒變後,庫庫卡稍稍放下心,對這個人也生出一絲欽佩好奇。又為自己之前發洩般的罵語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本質上庫庫卡是個好孩子,當怨念污染被剝離敲碎,理智随着痛苦逐漸回歸後,他越發覺得這次有可能真的不是幻境,有可能他這次真的能逃離噩夢。
這樣的話,他罵眼前這個人可太不應該了。
庫庫卡有點小愧疚,他想道歉,但對着這個一直在狠揍自己,毫不留情,看起來闆着臉很兇的人,他憋了半天,緊張下就容易忘詞,愣是想不起表示感謝該怎麼說。到最後搜腸刮肚,隻能挑自己會的話說。
“你,你好看。”
趁權杖兩次擊打的間隙中,庫庫卡急急道。他想說巫嵘比豬好看,又覺得這話不太好,幹脆省略了幾個字。而且這人确實長得挺好看的,除了傅清南外,庫庫卡再沒見過皮膚白的跟雪似的人。這句好看他也說的格外心甘情願。
說完後,庫庫卡悄咪咪望向巫嵘,揣摩他的神情。隻是他這雙焦黑開裂的大眼再用餘光去瞟,看起來也跟兇神惡煞瞪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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