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轉身往外走。
池慎眉皺起,拳頭緊捏,僵滞了幾秒,聽到換鞋的聲音,他猛地站起來赤腳跑出去。
江姜已經開了門要出去,池慎從身後抱住她,“糯糯,别走。”
江姜沒說話,也沒動,說不生氣是假的,她感覺自和他在一起她幾乎是透明的,除了家裡不同意是怕傷到他才瞞着,其他的事情哪一件有隐瞞?
可他現在還想藏着。
她站着等他表态。
池慎心裡掙紮,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覺用力,他聲音有些壓抑,“我告訴你,咱們先進去。”
重新坐到沙發上,池慎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裡,垂着眼睑沒有看她,他喉結滾動了幾下,半響才道:“我童年過的很快樂,作為家裡的小兒子,我爸媽對我就是溺愛,我被寵的無法無天。我很喜歡我哥,我幼時對他的印象就是沉默又優秀的哥哥,我很崇拜他。”
“我六歲那年,我和我哥去買糖,被兩個人販子盯上了,捂住嘴抱起我們就跑,慶幸的是剛把我們塞車裡,碰上我爸的生意夥伴醉駕,撞車了,交警剛好在附近,看到那車想走察覺到了不對勁。”
江姜蹙眉,挪過去,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池慎像是沒有感覺,沉在回憶中。他聲音低沉的繼續道:“我爸媽來的時候,我被吓到了不停的哭,我媽抱着我也哭,我爸抱着我們眼眶也紅紅的。我抽噎着無意間轉頭,透過模糊的淚眼看到一個也才十一歲的小少年盯着我們,眼裡是我看不懂的色彩,那是我哥。”
江姜看他這樣,心裡跟着也很難受,但她不知道她應該做什麼。
池慎涼涼笑了一聲,繼續道:“直到我十歲時,我終于懂了我哥的眼神,那是壓抑的羨慕、嫉妒、與厭惡。”
江姜輕聲問:“你有和你爸媽說過嗎?”
池慎垂下眼睑,扯了扯唇角,“說過,我以前一直和他們說對我哥好點,但每次他們都是應付的說好好好。”池慎自嘲的攤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後來懶得說了。”
江姜心情也有些複雜,她爸媽對她最好,但對她哥也挺好。她心裡不解,“你爸媽為什麼會這樣?”
池慎搖頭,“我隻知道我爸媽以前很忙,很忽視我哥,後面醒悟了,對我哥好了沒多久,懷了我。”他語氣低落下來,“你知道嗎?我問我家阿姨的時候,她為我哥心疼的語氣讓我多窒息。”
江姜拍拍他的背,輕聲安慰:“不是你的錯。”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池慎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十三歲那年,和朋友打賭月考成績,我拿了滿分給我爸媽看,我哥剛高考,他拿了Q大的通知書過來,那似乎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發自内心的笑。”
池慎扭頭看向江姜,“你猜怎麼着?我爸媽欣慰的說了兩句,繼續看我的滿分試卷。怎麼樣?夠魔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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