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下人不過,卻還是有好幾個仆婦,看清了家主一路朝南苑裡去了。
端着水盆子的婆子面色不屑,同相熟的丫鬟低語了句:“天底下的男人啊,都是一個樣,憑你初見時怎樣動心喜歡呢。就咱夫人老冷着個臉,還那麼個姿色……”
南苑小樓裡,燈盞半歇,溪月方沐浴收拾齊整,披了一襲水色玫紅睡衫。勾勒得玲珑豐潤身姿,映着她素雅柔美的臉,顯出些妖異的違和之美。
素來聽聞侍妾入府,家主若是不懼妻有擔當的,便會于頭一夜過來相陪。是以她将一切都打點妥帖,又作出個臨睡的模樣,不論家主來或不來,都好應對。
今日在會客的花廳,被帶到那兩個男子跟前時,她是一眼便相中了那個年輕些的。但見他眸光潋滟,似含着朝露風霜。雖則左頰有道長疤,卻依舊斂不住玉姿光華。
‘國色傾城’,溪月腦子裡便是莫名得閃出了這個詞。男子生得這般過好的相貌,本是容易被人輕視,可楚山浔身上更有一股深沉豪俠之氣,觀之令她傾心折服。
她安坐在繡墩上,透過珠簾細細打量着屋子裡的陳設。箱籠擺件,無一不貴重精良,比之她十三年來,在揚州住的那個别院,直是雲泥。
桌案前還放了一把落霞式的七弦。下午小丫鬟抱來時,說是夫人特意送的。溪月不曉得夫人的來曆,隻是迎來送往多年的眼力,她能斷定這是個心腸極軟的主兒,這處院子,她是非得留下不可了。
好事連雙,剛在慶幸遇着了個天大的好主家。就有小丫鬟通報,說是家主朝這裡來了。
溪月慌忙坐在了銅鏡前,将還有些微濕的頭發松松得攏在腦後。又将水色睡衫攏得緊了些,束好了腰封。衣衫貼得近了,身段線條便更是惑人了三分。
等楚山浔掀開竹簾,端坐在繡墩上喝茶時,溪月便款步而出,到他跟前垂首盈盈,行了個正式的大禮。
“起來吧。”楚山浔眼角掃過她的衣衫,又看了眼在旁伺候的丫鬟小春,想了個話題,“聽四姐說,你習琴十載?”
“隻是微末小技,若大人不棄,小女願獻醜一曲。”
得了他的首肯,溪月正身蓮步,走到了琴台前,用的是良家女子的步态。瘦馬們将這些都當作謀生的本事,便連舉手頭足,吃飯行路,都有數種調子風格,忖度着客人的身份,來将應對。
就是這麼幾步,她身姿妖娆,卻又刻意小意溫良,直是将一股子媚态都揉碎了,撚進了骨髓四肢裡,看得丫鬟小春都有些心搖。楚山浔不是瞎子,此刻隻是調轉視線,捧着茶杯思量起了倭人的戰術。
轉軸調弦,琴音泠泠。溪月心思靈透,抛去那些熟練的靡靡之音,撫了曲邊疆苦寒,思念故土的《擊鼓》。這是從前一個客商自作的曲子,填詞用的就是《詩經》中《擊鼓》這一首。
曲調壯闊無懼,又時而急轉直下,顯露出思人戀慕之意,直是哀絕無傷,至情至真。聽得原本心思不在的楚山浔,竟也為曲中深意所引,漸漸入其境去。
“好曲,倒是從未聽過。是何人所作?”
“不才,是小女荒唐而作。”
楚山浔心底暗笑了下,他是真的喜愛這首新曲,轉頭吩咐了小春一句,但見那丫鬟便阖門退出了。
見狀,溪月有些坐不住了。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真的能将終身托付給這麼個才情容貌兼備的權貴。看這位大人不是個輕浮的,未免夜長夢多,她決定直入正題,将身份坐實了。
起身緩步上前,溪月紅了臉試探:“大人,可要奴服侍沐浴?”
“不必,我習慣了睡前沐浴。”楚山浔沒有多想,口氣生硬地便推拒了。
屋裡無人,溪月就這麼立在桌旁,對答了數回,卻都沒能如願。一時便有些慌亂急躁起來,她絕不能錯過這第一夜的機會。
“大人!”溪月忽然語帶悲酸地喚了聲,竟勾着楚山浔的脖子,一屁股朝他腿上坐了下去,“大人,您可是嫌溪月鄙陋不潔,不打算要我了?”
薄衫貼着他的身子,楚山浔下意識地就想将人推開,可他耳力頗好,聽着了廊外丫鬟的腳步聲,也就頓住了動作。
見他沒有推拒,溪月心中大喜,大着膽子就說了:“奴對大人一見傾心,願今夜以身相侍,望您垂憐。”
“家主,您要的筆墨箋紙奴婢拿來了。”
兩句話的餘音交疊在一處,丫鬟小春推門而進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香豔的畫面。
“行了,你先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再上來了。”
等小春離開了,楚山浔對着正欲解衣的溪月冷了臉。那雙桃花眼中的厲色讓溪月不自覺地發起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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