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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那樣,妖裡妖氣……”隔着一方庭院,幾從青竹掩住的窗戶,甯玉铨抄着雙臂,很有些不滿。
容瑛華此時倒來勸他了:“罷了,我看瑞兒是打心眼裡高興的。再說,這個姓元的孩子,也不像有壞心眼的。”
“啊?”甯玉铨吃驚地望着她,“先前還是你說,那個……”
“嗳,前日不放心,我也差人去試探過……”容瑛華的長指甲撥了兩把香爐蓋,“不貪财,身世也怪可憐的,打小就在戲班裡了,不知父母是誰……咱們瑞兒不是也喜歡和他待一塊兒麼,就順着他吧。”
甯玉铨一下子是孤家寡人了,哼唧唧地:“不貪财,我還怕他貪……”說到這,他猛地住了嘴,容瑛華瞧他這樣子,好奇道:“你怕什麼?”
“沒什麼,總之,等他這陣子好了,趕緊送走吧。”甯玉铨一肚子憋屈,可歎又沒法講出來,忿忿地又補一句:“昨天我還看他給瑞兒講《西廂記》!”
“咦?”容瑛華輕輕摸着肚子,睜圓了眼:“《西廂記》怎的了?夫君與我相識那會兒,不也整日待在揚州,在我們家圍牆下念……”
甯玉铨咳嗽一聲,别過一張紅面。
可容瑛華偏要逗他,在那端輕輕唱:“郎才女貌合相仿,眉兒淺淡思張敞,春色飄零憶阮郎……”
甯瑞臣仰着頭:“玉哥,我想要那朵。”
幽夜裡,玉蘭的氣味那麼濃,一樹顫巍巍的白瓣,顯得純淨柔順。
元君玉一手扶穩了梯頭,一手在樹枝間尋找:“哪朵?這個?”
“不是,往左些!”甯瑞臣眯着眼,費力地看着。
“你啊,難伺候。”元君玉嘴上這麼說,還是順從地幫他找着那朵最漂亮的花。
花哪有最漂亮的呢,每朵都是不一樣的漂亮,他心想着,撥着枝條,冷不丁往下看,一片連綿曲折的粉牆,厚厚的藤蘿堆後面,有個直愣愣的人影。
這麼黑的天,一個人靜靜伫立,實在有些唬人。元君玉一時愣住,那人似乎也在看他,一張震驚的臉,元君玉見過他,當時席上那個貴客環繞的桌子,一個青蔥的少年商賈。
是謝晏。
“玉哥,摘到了嗎?”甯瑞臣不明所以,扶着梯子高聲喊,“玉哥,你生氣了?你要是掉下來,我一定接住你!”
元君玉沒說話,一雙多情眼裡流轉着莫名的光,高高地俯視着粉牆那一端的謝晏。
可能是聽清了那句“接住”,謝晏像是溺水之人猛然被撈起來,狠狠打了個冷戰,臉色一霎白了,什麼也不說,把袖子一拂,鬥敗的公雞一樣,灰頭土臉往回走。
作者有話說:
這周夜班,作息颠倒太累了,明天不更了讓我緩緩。
第20章
兩層畫樓新挂了匾,寫的是風聚閣三個字,字體很有風骨,上回甯玉铨過來,覺得樓前空無一物,實在不好看,于是差人訂了一方,昨日剛挂上。
甯瑞臣趴在窗框邊,嗅着那方新匾發出的淡淡木頭氣味,有些迷茫地回頭:“玉哥,我怎麼總覺着你有心事?”
這時寶兒端了幾碟子蘇式的點心過來,茶裡點了些風幹的五加皮,輕輕叫一聲:“少爺。”
今天這碟都是甯瑞臣喜歡吃的,但他并不急,還趴在窗沿,月白的衫子像一彎月亮鋪着,盯住樓下一團一團快要開花的花樹。
“玉哥?”許久,甯瑞臣沒有得到回音,于是扭着臉,努力地往後瞧,一方高枝大瓶,還沒到夏天,瓶裡隻擺了一支絹造的假荷花,元君玉正在那裡擺弄側邊歪掉的荷葉莖:“什麼心事?你給我編排的?”
“我是看你沒精神。”自從年前積壓的家信派發到下人們手裡之後,他就這樣了,甯瑞臣猜着,是不是他家裡出了什麼事,可元君玉孤家寡人一個,憑空哪裡冒出的家人?甯瑞臣曉得之後,敲敲打打,也沒問出個一二。
“你啊,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元君玉嘴上雖是這麼說,可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連寶兒都看得出來。
寶兒這幾年,是一直跟在甯瑞臣身邊,可以說寸步不離的,如今因為元君玉,竟有幾分失寵的意味。這種待遇,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心裡也要犯嘀咕,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少爺對他委實好過頭了。
甯瑞臣動了一下身,挪到小茶桌邊,很嬌憨地一倚:“不說算了。”他捏了一塊松花餅入口,口齒不清的在旁邊叽叽喳喳地說話:“你們一個二個,全都繃着臉,昨天也是,真不知為何,我爹臉壞一天了,大哥還見不着人影,”他一本正經挑着眉尾,“阿彌陀佛,還好還有個容我避難的去處。”
這副白玉面皮,加上這樣天真的神情,怎麼說也十分讨人愛了,元君玉看着他這姿态,就差生一雙爪子出來撓那些華貴的挂簾,沉郁的心情的确減了幾分,手上沒輕沒重的動作一停,斜斜丢過來一道眼風:“這麼說,甯少爺尋樂子的時候,就想起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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