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李長生走出屋外,下樓後看見小二正在打開門闆,微弱的光芒從外面透進來。
看見李長生,那小二打了聲招呼,李長生也點頭緻意。
李長生走出店門,太陽還未升起,外面的街道上彌漫着一層薄薄的白霧,帶着一絲涼意。
路兩邊已經擺起了攤子,多數是早食攤,有剛出爐的燒餅的、有熱氣騰騰的馄饨。
路上早起的人,身着都較為簡樸,三三兩兩地聚着向前,遇到了相互打聲招呼,都是熟人。
李長生來到了一處馄饨攤前,濃濃的白汽從沸騰的鍋中升起,馄饨在鍋中上下起伏,好不快活。
李長生記得自己小時候上學的時候,寒冷的冬天,早上出門時拿一塊錢,來到路口處的馄饨攤,一塊錢一碗的馄饨,既暖人又暖心,一路都不再寒冷。
那馄饨裡沒什麼肉,李長生見過那人包馄饨,盆裡放着肉餡,左手拿着馄饨皮,右手拿着竹簽,竹簽在肉餡中一挑,一團還沒有指甲蓋大小的肉餡被挑起,抹到馄饨皮上,随後手掌一握,一個馄饨便包好了。
雖然沒什麼肉,但是當時的李長生依然覺得十分美味。
後來李長生上了中學,住了校,便很少有機會再去那攤子,随後便是高中、大學,離得越來越遠,那馄饨攤也在某一天消失了。
李長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裡,或許還在某個街口,支着一個馄饨攤。
李長生後來也吃過許多次馄饨,肉餡比那攤子上的多多了,但是卻再也沒有兒時的那份喜悅。
“公子,可是要馄饨?”
攤主的話将李長生從回憶中拉出,攤主看着李長生,眼神中有着一絲拘謹。
面前這人衣着不凡,自己這小攤往日的客人都是早起的苦力、小厮,還是頭一次有這等富貴之人來自己的小攤上,可得小心招待。
“一碗馄饨,要大碗的,多放些醋”,李長生說道。
“好嘞,公子稍等”
那攤主應和一聲,随後來到鍋前,抓了兩把馄饨放入鍋中。
随後便拿一個碗,在碗中放入數種調料,再舀起一碗煮馄饨的湯,倒入碗中,馄饨湯底便做好了。
馄饨煮的很快,沒一會就好了,攤主拿笊籬撈起馄饨放入碗中,放了滿滿一碗,随後倒上醋,最後更是拿起一個瓶子,小心地在碗中滴了幾滴進去,李長生聞到了,是香油。
眼前這攤主的身影,與李長生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逐漸重合,同樣的小攤,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沒想到在這異界之中,又找回了當初的感覺。
攤主将馄饨端到李長生面前,馄饨和香油的香氣撲面而來。
李長生舀起一個馄饨,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在他口中綻放開來,這些小攤子上的東西,似乎都有着相同的味道。
沒過多久,滿滿一碗馄饨就進入他的肚子裡,李長生摸了摸自己毫未隆起的肚子,感慨道:“好吃”
那攤主也注意到李長生的動作,臉上露出放松神色,看來那位公子比較滿意,那就行,至少不會掀了他的攤子。
在達官貴人面前,他這等平民毫無地位可言。
李長生掏出一錢銀子,放在桌上,一錢銀子夠買幾十碗馄饨了,但是既然被認為是富家公子,就要有富家公子的做派,不差錢!
李長生起身,沿着青石闆路繼續向前,留下拿着銀子的老闆在那裡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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