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東雲握緊了手中的鐮刀與團扇,他不禁被陳徹流露的憐憫所刺痛。
天狗本就自由且自傲的存在,他們是風的氏族,是自由的風,就算是靈元帝也沒能讓他們放下心中的驕傲,家園被占據,族人被屠戮,也沒有任何一個天狗去祈求靈元帝原諒。
他們四處流浪,占據七座山脈與本家的軍隊戰鬥,最終硬生生熬死了靈元帝。
靈元帝晚年甚至放下了尊嚴親自殺上了天狗一族的山脈,但面對能夠向天空逃跑的天狗,也隻好抱憾終身。
在靈元帝賓天後,他們天狗一族終于在闊别了一百三十六年後再次回到了曾經的家園白峰山。
但天狗并沒有歡呼勝利,面對曾經的家園,他們唯有沉默。
在反抗皇帝的一百三十六年間,天狗一族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代價差點讓天狗一族成為隻在史書上記載的氏族,不管天狗一族有沒有承認,但他們那傲慢的心還是收斂了。
如果是靈元帝之前的天狗一族,在陳徹說話之前他們就直接動手了,根本就不會給他自我介紹的機會。
“我冒犯你了麼?如果是的話,那麼我道歉。”陳徹将劍鞘扔在地上,他淡淡的說道:“但我不會說謊,我隻是說出所見的事實。”
“你們隻有抵抗與接受的權力,除此之外,我不會再賜予你們其他的。”
東雲再也無法忍受陳徹對于他的蔑視與憐憫,他将團扇向後延伸,然後猛的揮動。
“果然皇帝都是這樣!”
強烈與暴躁的風在團扇的揮動下,像是被風吹動的火焰一樣高漲,這片山峰上的草木一瞬間就脫離了地面,石頭與樹木被風裹挾着向陳徹飛去。
羽生末聖在東雲出手的瞬間将其餘的天狗護在身後,那暴躁的風在羽生末聖面前像是在面對馴獸師的獅子一樣溫順了下來。
“選擇反抗麼?”
陳徹的情緒沒有因為東雲的出手而變化,他幽幽地說:“沒關系,這也是賜予你們的權力。”
“我們不需要你賜予!”
憤怒的東雲擡起右手的鐮刀,風成為他的翅膀讓他脫離地表以極速向陳徹飛來。
“你見過你。”
陳徹像是未蔔先知般的側過身子,就這樣輕松寫意的躲過東雲揮出的鐮刀。
“你是無形者,你是無色者。”
他一邊躲過東雲的揮擊,一邊發出念誦聖經的詠唱,那是神聖的詩歌,他輕聲的說:
“蒙面的君主,萬物的護佑者。
你是吹響号角者,你是傳授智慧者。”
伴随陳徹吟詠言靈,周圍的風逐漸向他彙聚,東雲察覺到了這點,他是風的勇者,與風共舞者,如果失去了風,那麼他也隻能墜落。
“前往神國的道路上,擺放着你的劍,旋轉的火焰拒絕一切。”
東雲明白不能讓陳徹繼續吟唱下去,他放下了那永遠無法觸碰陳徹的鐮刀,以右手揮舞團扇。
飓風自山峰上掀起,無法描繪軌迹的風似無數鋒利的刀劍向陳徹襲來,那無形的刀劍其鋒芒能夠斬斷一切,岩石被風攪碎化作粉末。
如此大範圍的攻擊使得陳徹無法像此前那樣閑庭信步,但他沒有躲開的意思,這讓東雲覺得疑惑,沒有存在能夠正面應對這風之刃,隻有被風撕成碎屑。
他念念有詞:
“萬物受你庇護,然罪惡也在其中,刹那·永恒·一瞬。
呼喊吧,因為耶和華已經将城交給你們了!
不知罪惡之人,不知善良之人,為世間帶來罪惡。”
陳徹靜靜地注視那足以切斷萬物的風之刃,但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恐懼,他像是擁有千軍萬馬的皇帝,注視着那前來冒犯的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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