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步入暑夏,正午的陽光格外的強烈,空曠的草地,陣陣清風拂過,小草随風搖擺。
刹那間,小草停止搖擺,分明風還在吹,一道身影躍然而上,像是飛燕一般,在空中以腰和腳搖擺着身體向下作出猛烈的斬擊,木樁從中被劈成兩半,身影平穩的降落在地,緩緩地将劍納入鞘内。
看着天空中散發着炙熱光芒的太陽,陳徹默默地走回神社。
“太陽終究是太陽,虛弱隻是一時,每次的沉寂都是為了來年的綻放。”
在經過兩年多的修行後,陳徹的劍術以恐怖的速度成長着,在上杉越看來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登堂入室,陳徹很慶幸,他沒有被上杉越的打倒,他活下來了。
長達兩年的修行中,陳徹經曆了地獄般的磨練,傷口剛愈合就破裂,骨骼剛長出來就折斷,要不是清秋水是活水,早就被陳徹給染紅了,沒準還能像王羲之一樣得個血池的美稱。
要不是察覺到陳徹那異于常人的身體不會留下什麼暗傷,上杉越也不會采取這種方法。
他現在的身體,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那三年的地獄訓練,說真的,要不是上杉越是混血君王,早就跟他那些便宜師兄一起下地獄了。
脫去上衣,炎熱的氣溫加上劇烈運動,讓陳徹覺得自己應該降溫了,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的肌膚,整體潔白無瑕,好似一尊漢白石雕像,傷口全都結痂然後褪去,新的皮膚覆蓋。
陳徹的恢複能力讓上杉越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一個假的混血君王,上杉越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假的,自己是經過蛇岐八家全方位認證的正統混血君王,自己的血統是毋庸置疑的。
上杉越想了想,沒準陳徹是返祖了,畢竟在恢複力上也唯有家族史書上的神代祖先能與陳徹媲美了。
陳徹穿上衣服,已經休息夠了,可以開始修行了。
圓,畫出圓。
陳徹不斷地揮劍,每一劍都精确的劃過樹皮,一道道劍痕刻在古櫻上。這是第二百五十九次嘗試,上杉越給陳徹出山的任務,畫出圓。
沒錯,就是這樣,不是簡單地畫出,而是表達,表達自己的劍道。
陳徹的劍越來越快,漸漸的肉眼已經無法看清。
能完成嗎?
我能完成嗎?
陳徹忘記詢問自己,他隻知道揮劍,沒錯,揮劍,一個劍客的生命就是揮劍,沒有為什麼,揮劍,是生存的意義所在。
劍若越江龍,翻江倒海,是兩天一流
劍似下山虎,擇人而噬,是無生心劍流
劍飄如飛仙,無迹可尋,是天然理心流
劍落如幻神,無痕可覓,是香取神道流
劍起三江水,浩浩蕩蕩,是薩摩示源流
劍平五湖海,風平浪靜,是鹿島新當流
各派的劍術在陳徹手中信手拈來,幾乎本能般的施展,沒有思考,身體便已經做出回答,
看着眼前滿目劍痕的古櫻,陳徹舉起手中的劍,最後揮出一擊唐竹,光明正大。
圓,完美的圓,浮現在陳徹眼前。
“完成了。”
“不錯,你完成了,你超越了我,隻用了兩年的時間,達到了我三年的成果,很好!”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上杉越不知在何時出現在陳徹的身後。
“祖父,您來了。”
上杉越沒有理會陳徹,他走上前去,定睛一看。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劍,正是複雜的劍呀,明明包羅萬象,卻又單調一元,既像全,又像一,與你的師祖很像呀,你們兩個,真像呀。”
上杉越看着陳徹的圓,陳徹在一旁也看着。
“收拾一下,明天下山,可以了,是時候面對那些了。”
上杉越揮手示意陳徹走開,陳徹鞠躬後離去了。
上杉越靠近古櫻,粗糙的雙手擦拭着古櫻的表面,一道道劍痕浮現在櫻花樹的另一面,許久,上杉越不斷地後退,看着古櫻,兩個圓圍繞着中間的圓浮現在櫻樹的表面。
三個圓,清晰的浮現在櫻樹表面。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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