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兒一張刀子嘴,諷刺起人來不留情面。朱橚沒什麼親王架子,被指着罵絕情,也不反駁,隻是一再說道:“四哥說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就别亂動,免得幫倒忙。你放心,隻要四哥發話了,我就是跪破了奉先殿,也要救妙儀的。”
宋秀兒站起來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怎麼辦呢,我都看見年家人大雪天在應天府衙門設靈堂了,說妙儀殺了他家老爺,要一命抵一命呢。街上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說皇上向來嫉惡如仇,絕不會包庇殺人犯,要将妙儀就地□□。朱五郎,你進宮求求情好不好?”
朱橚說道:“四哥說了,這時候去求情,等于坐實了妙儀殺人的罪名,幕後主使就盼着我們求情呢,我們要做的不是求情,而是洗清冤屈,還給她清白之身。你莫慌,四哥已經拿着一些證據進宮見父皇了……”
皇城,奉先殿。
朱元璋面無表情的看着兒子,“你要給徐妙儀求情?”
朱棣說道:“徐妙儀有罪無罪,自有錦衣衛查明真相,兒臣身為親王,不便幹涉刑案。徐妙儀有罪便定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倘若查出無罪,應當場釋放,以明忠奸。”
朱棣的不動聲色,深得父親真傳,此刻父子兩個都是面癱臉,誰都看不透對方的表情。朱元璋并不知朱棣和妙儀有情,隻知道徐妙儀曾經以女醫的身份為兒子做事,立了不少功勞,朱棣進宮八成是要為她當說客。
誰知朱棣一口否認了,反而有種撇開徐妙儀這個總是麻煩纏身的包袱的勢頭,朱元璋不解,試探的問道:“哦,依你看,徐妙儀有罪還是無罪?”
朱棣說道:“徐妙儀雖出身名門,但她在民間十年,沾染了些江湖義氣和匪氣,不受管束,一時激憤殺人,或許有之。”
朱元璋更覺得奇怪了,兒子這是要将徐妙儀置于死地?
朱元璋問道:“你覺得徐妙儀有罪?”
朱棣越遇大事,便越冷靜,很少熱血上頭和人争吵辯論不休。他很了解父親的脾氣——多疑,冷酷。
所以想要讓父親接受自己的觀點,首先要搞清楚父親的立場和看法,如果說站在對立面逞口舌之争,誰人比禦史的嘴皮子厲害呢?但是父皇聽禦史的話嗎?不可能。
所以朱棣探一探父親的底細,說道:“兒子覺得徐妙儀極有可能激憤殺人,父皇覺得呢?”
兒子沒有預料中的苦苦求情,或者拿着某些疑點據理力争,和自己辯論,朱元璋放松下來,說道:“你分析的很對,朕也覺得徐妙儀有可能激憤殺人,這個女孩子的脾氣太過暴躁,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溫柔娴靜,朕早就将謝再興案交給了錦衣衛,她偏偏要橫插一腳,這不就出大事了?聽說她和親哥哥過招,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幸虧徐增壽這小子是個機靈人,否則早就重傷在她劍下了。”
朱棣點頭稱是,說道:“徐妙儀不僅身手了得,還精通醫術,聰明機變,屢立奇功。有本事的人大多行事張揚高調,目中無人,不太顧及别人的看法。”
朱元璋搖頭說道:“那也未必,徐妙儀的父親魏國公徐達就是個穩妥人,他是我大明開國第一功臣,立下無數功勞,卻從來不飛揚跋扈,開國十大功臣,他行事最為謙和從容。唉,偏偏生了個這麼個不聽話的女兒,真是好竹出歹筍。”
心上人被貶為“歹筍”,朱棣心中不快,不過面上依然從容,說道:“兒臣也覺得奇怪,徐妙儀的性格脾氣不像其父徐達,倒和開平王常遇春的暴脾氣相似。”
一提起常遇春,朱元璋的眼裡明顯有了一絲不忍惆怅之意,常遇春是出名的殺将,動不動就要屠城,名聲在民間和官場并不算好,遠不如魏國公徐達,但這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撼動常遇春在朱元璋心中的份量,永遠都是他最喜歡的愛将。
朱元璋寫給常遇春的祭文上說“将軍在時,朕實所倚;将軍既往,将誰與謀?”常遇春将星隕落後,再無任何将軍或者文臣的死亡能夠使得他這番深情流露。
朱棣将常遇春和徐妙儀相提并論,朱元璋想了想,兩人的本事、脾氣、莽撞勇猛、執着倔強的個性還真有點像。常遇春在最輝煌的時候死于亂箭,徐妙儀在稍有收斂的時候陷入了殺人案,連人生跌宕起伏都類似。
将這兩人湊在一起,朱元璋對徐妙儀的不快少了許多。朱棣觀察着父親的神色,知道機會來了,他将手中的卷宗奉上去。
朱元璋翻開一看,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把謝再興的卷宗找來作甚?”
朱棣不慌不忙的說道:“兒臣得知徐妙儀殺年大人之案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徐妙儀激憤殺人,畢竟她那個火爆脾氣,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徐妙儀真有罪,相信魏國公深明大義,定舍女以全大義。隻是兒臣覺得,徐妙儀畢竟是功臣愛女,隻要此案有一點點疑問沒查清楚,就不能草率定罪,否則豈不寒了功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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