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伯拍案而起,難得一次指責妹妹,“妹子,你要摸着良心說話,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啊。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但是你若還想伸手從晚輩手裡啃一口,就是貪得無厭了。”
“繼同和妙儀雖然不是弟弟的親生子女,但名字是入了族譜,上了蘇州的戶籍黃冊,将來繼承二房香火,這些銀錢是他們應得的。”
高姚氏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大哥,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毒,“你——我的天啦!爹娘早死、嫁個夫婿是短命鬼,兒女又還小,弟弟出家當和尚萬事不管,如今連大哥也嫌棄我了,嗚嗚,你們都欺負我寡婦失業,我不活了,我去祠堂哭爹娘去……”
姚家兩房人家和平分産分家,依依惜别,倒是出嫁的姑太太狠狠鬧了幾場,隻是這一次姚大伯咬緊牙關,堅決不讓步,高姚氏見讨不了絲毫便宜,慢慢就消停了。
一個月後,夏日漸漸收斂,有了初秋的涼爽,“百和堂”藥鋪就在南京北城聚寶門大街東邊的織錦二坊開張了。
南京北城基本都是從外地新遷來的富戶和匠戶,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全是天南地北的各種口音。
北城聚寶門大街東邊的街坊幾乎都是從事織布、繡花、裁衣等和紡織有關的匠戶,所以名稱從北到南稱為織錦一坊、織錦二坊、織錦三坊。
百和堂就在中間的織錦二坊。聚寶門大街的房子太貴了,同時也太過招搖,不是他們這種外地搬遷過來的蘇州百姓能夠置辦的,所以姚妙儀和姚繼同将店面選在了這裡的一個叫寶錦街的地方,臨街的兩層小樓是鋪子,後面是一個清清靜靜的小四合院。
鋪子和院子一共花費五百兩,幾乎掏空了姚妙儀的家底。
百和堂的牌匾是道衍禅師親手寫的,不過他是洪武帝親自考校過的高僧,受命在天界寺參與《元史》的編寫,姚繼同在道衍身邊服侍學習,所以百和堂實際上歸姚妙儀一人打理。
洪武三年,八月十七。易開張、動土、嫁娶;不易訴訟、求嗣。姚妙儀在百和堂門口放了一串鞭炮,低調開業。
百和堂隻有姚妙儀從姚家帶來的宋秀兒,還有阿福這兩個舊仆。老仆人阿福負責趕車、看門、灑掃;宋秀兒伺候姚妙儀起居,并算賬等雜物。還有一個明教密黨充當雜役,在院子裡翻曬藥材。
店裡急缺人手,姚妙儀便要阿福在金陵街頭巷尾貼了招人的啟事,尋幾個會打理藥材的雜役和店裡坐診的大夫。
告示貼出去的三天了,居然一個像樣的應征者都沒有。保和堂門可羅雀,生意慘淡,每天賣不出去幾幅藥。
開門營業的第四天,一直等到了中午,居然一個客人都沒有。老仆阿福在門口打瞌睡,宋秀兒站在櫃台後,左手托腮,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算盤珠子。
“阿福,您老見識多廣,您說說百和堂的生意什麼時候才有起色啊?”
阿福坐在門檻上,眯着老眼看着街上過往的行人,歎道:“人生地不熟的,生意難做。要不大房一家子為什麼不自己搬到南京來?”
“再說了,這附近住的大多都是普通工匠人家,老百姓有個頭疼腦熱的一般都先扛着,誰會動不動就看大夫抓藥呢。”
宋秀兒雙手托腮,面有愁容,“唉,您說的對,這又不是咱們蘇州老家,姚家數代行醫,許多人慕名去姚記藥鋪看病抓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不愁沒有生意做。”
宋秀兒無奈的撇了撇嘴,“南京就不同了,昨日來了個病人,見咱們姚大夫是個女人,扭頭就走了。哼,在蘇州,多少富貴人家巴巴的驅車來請我們小姐瞧病呢。”
阿福安慰說道:“你别生氣了,那是他們沒有福氣——秀兒,姚大夫這些日子時常一個人往外跑,也不要我趕車,通常是雇轎子或者雇騾車,她都去做些什麼?”
宋秀兒說道:“店裡反正沒什麼客人,南京繁華,她四處逛一逛,有時候是去天界寺找道衍禅師和姚繼同說說話,有時候是——”
說曹操曹操到,宋秀兒話沒說完,姚妙儀雇的車馬就停在門口了,宋秀兒忙跑出去扶着姚妙儀下車,阿福則将車裡幾包點心茶果提到店裡。
姚妙儀将包裹裡精緻的點心給店裡的三個夥計分了分,笑道:“我去天界寺看望義父和義兄了,恰好有宮裡内造的點心賞賜下來,義父将他的那份全都給了我,來,你們也嘗一嘗宮裡貴人們吃的東西。”
天界寺在編撰《元史》,主持編寫的兩位總裁是江南文壇領袖、翰林院學士宋濂和王祎。洪武帝是不拘一格選拔人才,有能者居之,并不在意出身,編者除了翰林院的學士外,還有不少和尚道士,所以賜給的點心也葷素不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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