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批的位置伊以即使踩在小闆凳上也夠不着,在凳子上不要命地跳了跳差點摔下來,看得林瑾晨心驚膽戰,把她拉下來後說,“還是等哥哥回來再弄吧。”
伊以把小木刷扔回漿糊碗裡,像搭一條毛巾似的把橫批搭在肩上,皺着眉說,“他還要好久才回來的。”
恰巧葉微塵經過門前,他和伊以十分登對地也穿了一身紅色,林瑾晨看了一眼後對伊以說你倆可以去上春晚了,伊以招着手把葉微塵叫過來。
“喏,”她把漿糊碗遞給葉微塵,“幫幫忙咯。”
葉微塵把橫批從伊以手中接過,像繪一張畫似的緩慢細緻地刷上漿糊,踩在小闆凳上很輕松地貼好橫批。
“你晚上出來麼?”伊以問。
“有活動?”葉微塵問。
“我們可以一起放天燈,我買了好多,天燈可以許願的,我分你一些。”她很仗義地拍了葉微塵一下。
“嗯,”葉微塵笑,“到時候我帶危言也來。”
“好啊,人越多越好。”
葉微塵伸手捏了一下一旁的林瑾晨的臉,“每次都不叫人。”
林瑾晨沒有打開他的手,乖乖地承受,悶悶地叫了句,“微塵哥。”
伊以笑嘻嘻地也來了句,“微塵哥。”叫了後又搓着胳膊說,“叫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瑾晨把腦袋别過去,看着草地,沒再說話。
林瑾昱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關掉辦公室所有電源,走出來,外間的許沐歌還在。
林瑾昱一面穿外套一面走過去,“還不走?”
許沐歌從文件堆裡擡起頭來,笑着說,“我不急的,老大你先走吧,家裡還有人等着呢。”
林瑾昱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放在許沐歌面前,“新年禮物。”
許沐歌笑着拿起來,舉在空中仰着臉去看,“手表?”
林瑾昱點點頭。
許沐歌笑了,笑裡有一種揶揄,“老大你隻會送手表。”
“忙夠了就回家。”林瑾昱說,他了解許沐歌一部分的事。
“嗯。”許沐歌點點頭,看着林瑾昱走出去的背影,又轉頭去看窗外煦城的年三十,即使在十三層的高處,也聽得見從地面騰起的熱鬧聲。真好呐,這種被家人等待着的感覺。
林瑾昱把車開出公司,半路上遇到堵車,長龍不見首尾,但是他一點也不心急,隻是打開音樂靜靜坐着,雙手交握放在腿上,隔着車窗去看煦城的年景。路邊挂了兩排紅燈籠,同樣不見首尾,行道樹也被裝飾得喜氣滿滿,夜幕漸至彩燈閃爍,像是一群小精靈在對着人眨眼睛。大廈上巨大的電子屏反複播放宣傳片,最下面一行字顯示距春晚開始還有一個小時,隔着屏幕仿佛都溢出了餃子香,處處皆是合家歡。以前在美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熱鬧,雖然他們也過萬聖節聖誕節,但一場狂歡後什麼也留不住,像啤酒泡沫一樣轉瞬即逝。不像中國的春節,來得緩慢而隆重,農曆十一月大家就開始惦記,進入臘月便添年貨盼團圓,就像一串有着很長引信的鞭炮,一點燃,呲着聲往前面跑,最終觸着□□,紅色炸開如落英缤紛。
到底是故鄉。
林瑾昱回到長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乘電梯從地下車庫上來,長汀裡亮起了燈火,雖然稀疏。稀疏也是自然,偌大的183000平米,隻住了那麼幾家人。天空開始飄起雪花,落在眼睫上,他走進那扇鐵門,院子裡家門前台階上坐着穿着紅色的女孩兒,看見了他就仰起臉笑,“你回來啦。”
林瑾昱走過去,把伊以從地上拉起來,替她撣了撣肩上的雪花,“不冷麼?”
“我在等嘛。”伊以說。
“等什麼?”
伊以指指天,“等雪啊。”她笑着看向林瑾昱,“也等你。”說完了好像有點後悔,咬咬唇把目光偏到一邊去,幾秒後又拉着林瑾昱的胳膊往屋裡走,用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大大咧咧的語氣說快進來吃飯,菜都涼了。
吃完飯他們到院子裡放天燈,林瑾昱換下西裝穿了件毛衣,黑色的,高領翻下來圍着脖子,映着雪。伊以讓林家兩位男孩牽着天燈,自己負責點火,火燒夠了天燈十足地鼓起來,他們松手,看着那一團紅色慢慢地上升,被托起,遠去了。
三個人同時去望。
“但願我們來得不算晚。”院門口有人說。
葉微塵帶着盛危言走進來,伊以看着他們走近,對那個女孩兒說,“盛小姐穿紅色真好看。”
“那當然,”葉微塵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給危言搭配的。”
伊以把天燈從塑料袋子裡拿出來,和打火機一起交給葉微塵。紅色一個接一個地升起,轉眼間就彙成了一條飄搖的小小的河,懸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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