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的設計圖?”林瑾昱一眼就辨認出來。
“嗯,”剛到溫暖的室内手上還是雪天的溫度,伊以朝掌心呵了呵氣,輕輕地搓着手說,“我到學校才發現的,奶奶放我書包裡的,她還是很好心的,幫了忙也不告訴人。”
但是林瑾昱好像并沒有對那堆圖紙感到驚喜,他随随便便地把它們放在了收拾整潔的辦公桌上,拿起遙控器把室内的溫度調高了幾度,滴滴滴的聲音大概響了三下,又拿起杯子接了一杯咖啡。
伊以看着他的背影有點失望,拜托,大雪天騎車一小時逃課出來送給你就是想讓你早些放心高興一點啊,就算不用對我感激涕零也不要做出一副子根本無所謂毫不care的樣子吧。這樣顯得我很自作多情很蠢哎,這樣搞得人很難為情哎,難道是因為我打斷了你和客戶的談話所以生氣了?那麼,就看在我大老遠趕來給你獻寶的份上讓我将功贖罪吧
林瑾昱走過來把咖啡遞給她,讓她捧在手心,“這樣會暖和一點。”他又把大衣脫下來,披在伊以的身上,因為身高的差距所以對他而言的中長大衣差不多已經到她的腳踝。168的人在186的人面前果然還是太矮了啊。
伊以捧着溫暖的咖啡杯,咖啡的熱氣熏着她的臉,這樣在她仰望的視線中好像他的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也變得模糊朦胧起來,他低着頭耐心地為她整理衣服,雙手滑過大衣袖子的時候忽然順勢輕輕地抱住她,說了一句謝謝,兩個人的胸口間隔着那杯熱咖啡。
真燙啊。在萬物凋零的大雪天裡聞着盛夏草木氣息的伊以想。
“抓不住嗎?”坐在竹椅裡的老奶奶忽然改掉了那副賠禮道歉的樣子,反而露出了一種不服輸的笑——
“現在就說這樣的話,太早了吧?”
小爺
“去了這麼久?”吳辜看着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林瑾昱,笑得很暧昧,“身上的衣服呢?”
“走吧。”林瑾昱說,和吳辜一起進了電梯,兩個人的部下自動往後面站。
吳辜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攬住林瑾昱的肩,特别八卦地問,“哎,多久啦,看着真小,原來l你好這口啊?”他左手搭在林瑾昱肩上,右手還順勢幫林瑾昱理了理衣領。
“她不是。”林瑾昱那副樣子像在論證題目。
“不是什麼?”吳辜逮住他話裡的漏洞問。
林瑾昱沒再說,隻是拿開了吳辜放在他肩上的那隻手。
“不是的話,我可要行動了哦。”吳辜說,“是我喜歡的款,這種款現在已經很少啦,我的那些女朋友們,唉。”他歎了歎氣,抱着胳膊翻了個白眼。
林瑾昱沒答話,他覺得他和吳辜還沒到熟到可以勾肩搭背言說理想型的份上,大家隻是生意上有往來,各自做好本分尊重對方就好。如果說“哎,多久啦”這種話的是大衛,林瑾昱的回答可能不一樣。
許沐歌把車子從地下車庫開出來,雪已經停了,窗外白茫茫一片,像是堆在視網膜上。副駕駛的女孩穿着老大的衣服,看着窗外的雪景覺得很快樂。許沐歌開始笑,在心裡有那麼一絲猥瑣地想原來老大還有這樣的私人珍藏。意識到許沐歌在看着自己笑後伊以把腦袋轉了過來,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隻有幹瞪着眼。
伊以必須承認這是一個看着清爽幹淨的男孩,很幸運也很成功地把身上的西裝穿出了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不像一直拗範兒的行業精英們那樣疏離,也不像個東奔西走讨生活的保險推銷員讓人心酸到恨不得給他捐助兩塊錢。結束那個禮貌的紳士的擁抱後,林瑾昱打了個電話,這個男孩就出現了,接受了送她回學校的任務。
“我叫伊以。”伊以覺得還是報上自己的名字比較禮貌。
“我叫許沐歌,是l的秘書。”許沐歌沖她笑了笑。
“是男孩啊”伊以像是放下心來似的喃喃地說。
許沐歌沉下了臉:“看不出嗎?”
“不是不是,”伊以急忙解釋,“一般來說,總裁的秘書不都應該是”她停了下來,後半句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是什麼?”許沐歌并不打算放過她。
“那種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蛇形美女。”伊以講了個笑話,在許沐歌面前她很放松,又變回那個小壞小壞的她,眼角眉梢像停了蝶翼,不會像個老母親似的擔心東擔心西欲言又止還欲說還休。也不會莫名其妙就開始感慨,沒頭沒腦地說出什麼“你的人生還很長呐”這種仿佛自己已經垂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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