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終時說,蘇時雨這一生,太難太難了。
他還說,你一定要找到她,以你之力,守她一生。
柳朝明心頭蓦地一震,他頓住腳步,回過頭去,隻見蘇晉一個人站在橋頭,望着滿是殘血斷肢的橋頭,不知在想甚麼。
他從前一直覺得她這副樣子實在是自淡漠裡生出了巧言令色的花頭,可眼下看去,卻像是苦中作樂自顧冷暖。
他覺得她孤伶伶的。
柳朝明蓦地回頭走去,一把拽緊蘇晉的手腕,不等她反應,折身往回:“跟我走。”
第32章三二章
這日芒種休沐,沒有廷議,不必趕時辰。
近皇城已是天明時分,朱憫達遣去羽林衛,命朱南羨與沈奚跟着,一起往東宮走去。
不遠處,奉天殿的宮婢正在滅燈,爬上長梯拿竹竿微微一勾,挂在檐下得燈籠就被摘了下來,遠望去,好像一盞一盞星辰跌落。
朱憫達側目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朱南羨,問:“那些錦衣衛,是柳朝明帶來的?”
朱南羨沒有作答。
朱憫達冷哼一聲道:“朱沢微想殺你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籌謀許久布此一局,請來的暗衛必定不是等閑之輩,南城兵馬司不過一群草莽,如何與他們抗衡?再者,昭合橋頭的斷首殘肢刀口利落,除了錦衣衛,還能是旁人幹的?”
他說到這裡,腳步一頓,負手面向宮樓深處,緩緩問道:“那個蘇晉,是個女子?”
朱南羨也蓦地停住腳步,他雙手倏然握緊,卻強忍着心中突生的愕然,沒露出一絲情緒。
朱憫達頗意外地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錯,有長進。”
早在沈奚憑空帶出一名婢女時,他就猜到蘇晉是女子了。在聯想到她這夜換過衣衫,以及在之前,在宮前苑耳房,十三為她拼死抵門不開。
朱南羨是跟在他身邊長大的,旁人瞧不出的異常,他能瞧不出?
若非有天大的秘密要瞞着,憑十三的個性,怎麼肯在那許多人前應了自己的親事?
朱憫達又看沈奚一眼:“你也知道?”
沈奚道一本正經道:“不知道,但姐夫這麼一問,微臣恍若醍醐灌頂。”
朱憫達知道他又在耍花腔,懶得理他。
再一想,沈青樾雖強詞奪理地為蘇晉打了掩護,但他确實沒看錯人。
這個蘇晉實在聰慧,當即便猜到沈奚的目的,硬是把自己說成了一個證人,将髒水一股腦兒全潑回在七王手下的吏部身上。
如此搖身一變,變成自己手裡一個必保的棋子。
否則,他才不管蘇晉是男是女,左右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蝼蟻朱憫達想到這裡,吩咐沈奚道:“今夜之局,雖被你一通胡話圓了過去,但馬府的守衛,奴仆,知情者甚衆,蘇晉究竟是不是老七謀害十三的證人,她究竟跟十三從馬府出來的,還是被柳昀的巡城禦史帶出來的,有心人稍一打聽便能發現端倪。你且理一理你的說辭,按照這個說辭去辦,那些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殺了,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沈奚目色微微一滞,低聲應了句:“是。”
朱憫達在心裡琢磨,十四雖是個蠢貨,但最擅兩頭挑撥,他親睹了這一晚大戲,回頭再跟老七說,老七看着柔善,實則陰狠缜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等這兩日過去,仕子舞弊案有個了結,他跟老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因此勢必要策劃周詳了。
思忖間已至東宮,初夏之晨,東宮宮苑草木繁盛,葳蕤生光,還未走到正殿,就見一金钗宮裝的女子疾步迎來,她身姿娉婷,姿容傾城,右眼旁竟與沈奚一樣有一顆淚痣,正是太子妃沈婧。
沈婧眼底烏青,想必等了朱憫達一夜,迎上前來款款施了個禮,問道:“怎麼去了那般久?”再看一眼跟在朱憫達身後的朱南羨,又關心問:“十三可有傷着?”
朱南羨搖了搖頭道:“皇嫂放心,我沒事。”
沈婧眉間憂色不減,正要囑人備水備食,卻被朱憫達一擡手攔住。
他回過身,對着朱南羨與沈奚緩緩道:“你二人跪下。”
朱南羨習以為常,雙膝落地,直直就跪了。
沈奚沖沈婧聳聳肩,跟在朱南羨身邊跪了。
沈婧與朱憫達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小最心疼這兩個弟弟,看他二人一夜未睡的疲倦模樣,不由溫聲勸道:“殿下,這回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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