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奮地想:要變天。
往生迷霧中,姚啟無端想起他年少時聽過的一個荒唐流言:說是永甯侯世子男扮女裝,選上過花魁。
奚平那彈琴的手指靈活的不可思議——盡管皮還沒來得及包上骨頭。
琴蜜音從他那殘指下行雲般地往外流,蜜音不太靈光的姚啟得全神貫注才能跟上。
奚平:鴛鴦劍陣已經出世,楊婉怕是活不了了,現在幾萬萬人性命都系在你手裡,快聽他說什麼,他是世上唯一一個封住鎮山神器的人。
姚啟驚悚道:“聽、聽聽誰?”
奚平:瀾滄掌門!他人已經碎了,你神識卻仍然黏在他道心上,道心肯定有話。
姚啟:“我南阖語半懂不懂的,不見得……”
奚平一道琴音飛出來:入定!
他的神識是通過含沙射影和姚啟溝通的,本身就對中了術的人心志有影響,姚啟修為又遠低于他。姚啟不由自主地聽令,關閉六感,萬般雜念被一道琴音掃開,眨眼功夫就入了定。
奚平從來沒見過這種入定法——子明兄不像入定,像被人一棒子打暈了。
他原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恐怕是含沙射影的“妙用”,立刻獲得了靈感。此時他雙手幾乎長出來了,在往生靈鲵的霧裡重新凝聚出個大緻輪廓,奚平倏地撤回侍劍奴身邊,毫不吝惜地将方才凝聚起來的靈氣融入琴音,炸在了侍劍奴耳畔。
侍劍奴神識劇震,半透明的人影蓦地往後一仰,從那高大的男人身上脫離出來。她那雙可怕的眼睛微微露了紅光,沉重的腳步落地,劍氣就從她身邊彌散出去,将人影奚平炸得又隻剩下一隻手。
奚平:前輩等等,聽我說!
侍劍奴哪聽得懂宛人那些花腔,隻看見一隻鬧鬼似的手撥着幾根在霧裡時隐時現的琴弦:“何方宵小鬼鬼祟祟,竟敢暗算于我,滾出來!”
奚平的本命琴一直在陶縣支撐破法,随身帶的琴是拿去僞存真書複制的,被晚霜劍氣所攝,登時灰飛煙滅。
而這時,陸吾明顯疲軟的又一輪開火非但沒能再将鴛鴦劍陣推走分毫,反而好像激怒了那鎮山神器。
瀾滄靈山外,自從鴛鴦劍陣現身後就不斷往外冒的鎮山大陣自己補全了自己,照亮了半島。
西王母牽線傀儡一樣,從往生靈鲵的霧中緩緩升起。霧氣被她推得散開了一點。
侍劍奴身前那男人的身形驟然模糊,她下意識地朝那人伸出手,卻彼此穿透而過。她驟然回過神,大喝一聲脫離往生之霧,晚霜劍已出鞘——
第221章有憾生(三十三)
極寒的劍氣刹那間将西王母一口吞下,楊婉仿佛湮滅在千秋的複國夢裡。
然而,鎮山神器已經出世,它自己補全了大陣,不再在意這揠苗助長的升靈傀儡。
沒有人控制的鴛鴦劍陣自行啟動,陣中主劍寒光洞穿雲層,恐怖的法陣宛如鑲在雷雲邊上,随慘白的閃電一同轉動起來,睥睨人間。
陸地上、海面上,每一個活物都感受到了方才差點将奚平壓扁的殺意。
蟬蛻以下皆蝼蟻。
一片寂靜中,最正宗的昆侖九劍穿過西王母,當當正正地撞在了鴛鴦劍陣中間。
鴛鴦劍陣打了個晃。
剛才那霧裡的是什麼?
幻覺?想象?還是卑鄙的楊家餘孽又弄出了新的毒瘴?
侍劍奴不知道,此時唯一能給她解釋的人還沒來得及長出嘴。
在玄隐支修以前,昆侖第二長老是世上最年輕的蟬蛻,一個在昆侖九劍中單獨趟出一條劍道的男人。曾有人說,他來日成就或許不在劍宗之下。
侍劍奴以前覺得師兄的腦子多少有點毛病,别人都說第二長老是陷在北絕陣裡,暫時出不來而已,那麼厲害的高手一定不會有事。就那口無遮攔的謝濋,張嘴閉嘴師父死了,就跟師父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似的。難道不應該是反過來嗎——哪怕掌門和大祭司都說師父确實死了,隻要死不見屍,徒弟們就該永不放棄地相信師父還在世。
這種笃信不關真相的事,也未必有根據,這就是孝道,做晚輩的不該有别的看法。
再說無所不知的大祭司和掌門難道會看走眼?難道會故意隐瞞師父死訊?
然而此時,她站在海上,忘川那一頭冰冷的霧氣缭繞在周身,她遍體生寒,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假如……謝濋說得對呢?
作為劍童,武淩霄十歲入弟子堂,不到十五入内門,幾乎一生都是在昆侖度過的。
第二長老過于内秀,以至于有點木讷寡言,門下人丁稀少,每年都被大量的劍修惦記,門路走得五花八門。那回大概是實在被掌門問得不耐煩了,便松口随便一指,說“那就這一批弟子堂劍童的魁首吧”,結果收到了一個半大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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