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璐不說話了。她的此刻的感受非常複雜,一方面無論是顔珂的冷嘲熱諷、還是這件事本身,都讓她覺得很難過,她都已經大學畢業一年半了,按說早該經濟獨立了,卻還在靠父母活着,實在有點丢不起這個人。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心裡好像一下子松快了不少——她又有錢了,又可以無憂無慮地過一陣子了,仿佛失業和即将到來的考試壓力都顯得不那麼大了,她就像個超齡兒童似的,感到自己又有倚仗了。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下,葉子璐開始做一件事——修改她的計劃。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從計劃表上删除,一天的安排砍去了一些,做每一件事的時間放寬了一點,再一次給顔珂過目,這一次得到了顔老師的首肯,他說:“差不多。”可惜,“差不多”三個字是以正常人的評判标準來的,葉子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算很正常——比如她是個非常嚴重的拖延症患者。顔珂就發現,時間充足的結果不是讓她踏踏實實、按部就班地完成計劃,而讓她打開了電腦,刷起了她的“四小件”。于是艱難的第一步顔珂覺得,這個姑娘就像個精神病一樣,心情指數總在兩級之間跳來跳去——傍晚的時候還在那裡沒完沒了地看視頻,笑得前仰後合,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她又傷心得肝腸寸斷了。她心裡好像就沒有個主次,沒有個大事小事的分别。不管多大的壓力當頭拍下來,她的注意力都能被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牽走,可又不是真的心胸寬闊——因為雖然牽走了,但是走不遠,一會還會給牽回來。當拖拖拉拉已經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當一個人已經對它産生了焦慮甚至絕望的情緒時,它可能就不再是一種壞習慣……而是某種心理疾病了。此時已經是萬籁俱寂了,顔珂把聲音放輕了一點,他問:“你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葉子璐說不出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種怪圈,除了床頭的一畝三分地,哪裡都是讓她不安,她站在那個小圈子裡,拼命地想逃出去,卻不敢邁出一步。葉子璐不吱聲,抱着抱枕靠在床頭,目光呆滞,臉色蒼白,披頭散發地身影在昏暗的床頭燈下,領口露出一截突兀的鎖骨,看起來就像個瘦骨伶仃的女鬼。顔珂一不小心左腳絆了右腳一下,五體投地地摔在了葉子璐的床頭櫃上,因為背部太圓潤,還滾了滾,他爬了半天未果,隻得趴在床頭櫃上,氣喘籲籲地建議說:“其實你可以從最簡單的計劃做起——比如規定自己每天早晨起床以後做一套行測的卷子,之後願意怎麼玩就怎麼玩,每天就早晨起來的時候需要這一點意志力,你總不可能連這也做不到吧?”葉子璐慢慢地擡起頭,她眼睛本來就比别人大一點,哭得紅腫了,顯得又比平時還大了一圈,看起來年紀小了不少,就像個無助的小動物。有那麼傷心麼?顔珂那顆對别人和對自己一樣苛刻的心突然軟了一點,他把聲音放柔了一點,繼續建議說:“要不這樣,你可以先試一個星期,就在枕頭旁邊放一個小記事本,每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拿出來,寫你上午要做的事,做完了就把本收起來,然後你這一天就自由了,你看怎麼樣?慢慢的就會好的。”葉子璐其實哭了一場,已經好很多了,她從來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認真想了想,覺得顔珂說得挺有道理,于是乖乖地點點頭,還非常好心地把床頭櫃上半天翻不過身來的小熊給扶了起來,手掌蹭過小熊的毛,有意無意地抱怨了一句:“我以前不高興的時候都是抱着小熊睡的……”顔珂一聽,頭皮都炸起來了。隔着棉花和布做的身體,都能摸出他的僵硬來。“還喜歡掐小熊的臉和屁股。”葉子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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