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世獲得的這具軀殼有啞疾,并不能開口說話,方才藥力沖開靈竅,他的腦海一下子被數百年的記憶填滿了,現在雖然從記憶洪流中清醒,但心神消耗過大,甚至沒力氣控制着鹦鹉法器與趙冽交流。
趙冽耐心地立在閻朝身邊,等他恢複。
她思考片刻,從戒指裡拿出一件長披風蓋在閻朝身上,水浸濕了披風。她注意到木桶裡的水好像有點涼了,就掌心燃起火焰把水加熱了一下。
閻朝緩了許久才有力氣控制鹦鹉法器。
他勉強張開眼睛,擡頭凝視着趙冽臉龐。此時他的眼神全然變了,他是小晨的時候眼眸清澈,望向她時總是羞澀的、腼腆的,現在他是閻朝了,那雙眼眸深處一片沉靜,但又帶着疲憊和笑意。
“許久未見……你依然安好。”他笑笑。
趙冽翹起唇角:“師尊也是。”
閻朝輕輕拍了拍趙冽扶在木桶邊緣的手,小鹦鹉飛過來說話了:“你先出去吧,小冽,為師自己來。”
“好。”趙冽點頭,轉身離開了屋子。
她合上房門,走到院子裡的秋千上坐着,被風推着慢悠悠地搖晃。
趙冽心情愉快,眉眼不自覺地舒展開了。這種愉快和取得伏魔鎖鑰匙的愉快是不同的,她看周圍的事物覺得順眼了不少,心境更加平和,還有興緻哼唱晉國小調。
過了整整半個時辰,閻朝才推開房門。
他步履緩慢面色蒼白,但臉上帶着笑。趙冽為他做的小鹦鹉安靜地立在他肩上,不複往日的絮叨與吵鬧。
持有者本身的性格會影響小鹦鹉的外在表現,這小鹦鹉被小晨控制時極少有安靜的時候,總是叽叽喳喳喧鬧不停,現下卻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因為閻朝性子穩重内斂,就算有情緒也很好地隐藏了起來。
趙冽從秋千上站起來,伸出手笑盈盈道:“師尊請坐。”
閻朝依言坐在樹下石桌的右側,趙冽坐在他對面。
“離近些,為師想好好看看你。”閻朝道。
“啊?”趙冽一愣,身體往前傾了一下。
閻朝的軀殼年齡太小,個子還沒趙冽高,她稍微矮了身子,閻朝才順利地摸到了她的頭。
他的手順着趙冽的發絲往下滑,動作輕柔克制地撫過她的眉骨,擦過她柔軟的臉頰。
“你這副模樣,讓我想起了你在凡人界時的樣子,那時你才十六歲。”閻朝收回了手。
“我這具身外化身年歲是小一些。”趙冽眨了眼睛,促狹道,“師尊的轉世之身和從前樣貌截然不同了,看着還有些不習慣呢。”
“不習慣?”閻朝一笑。
“小晨是個孱弱少年,他待人接物和我說話也都是弱弱的,師尊頂着小晨的臉用長輩的語氣跟我說話,我當然會不習慣了。”趙冽自然道,“不過師尊不必在意,我知道你還是你。”
閻朝意有所指道:“每段輪回的我都是我,小晨同樣是我,但僅是我的一部分。”
“我懂。”趙冽輕快道,“小晨就是師尊,可師尊不是小晨,我這樣理解對嗎?”
“你還是那麼聰明。”閻朝笑着誇了她一句。
趙冽在桌子上擺好茶具,燒了壺熱水,為自己和閻朝沏茶。
這次相逢,他們有許多話需要說,但那些彼此都懂的事又沒必要再說。輪回路成的喜悅、師徒相見的喜悅都在心底不曾說出口,蘇醒時的一句“許久未見”已足矣表達關切,他們維持着無言的默契,開始談論别的事。
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極其重要的事。
閻朝抿了一口茶水,“說說吧,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你渡劫失敗被關進了鎮魔獄。”
“那是一時不慎。”趙冽道,“我修為到了臨界點,天劫自然而然地就來了,我不得不去渡劫。哪怕我為了渡劫已經準備了許多後手,但依舊被天劫重創,讓衆修士抓住了機會将我鎮壓。”
“你修為進境太快了。”閻朝道,“多給你幾年的準備時間,你未必會遭受那樣重的創傷。”
“也許吧。”趙冽對這些事已不甚在意了,“如今再談這些已經沒用了,當務之急是奪取四枚伏魔鎖的鑰匙,我被那玩意兒封鎖了修為。”
“伏魔鎖?原來如此,他們用了那件從上古傳下來的寶物。”閻朝思索一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四枚鑰匙應該分别被四宗保管。”
“的确如此,我現在已經取到了玄宗和玉華洞天的鑰匙,無月宗和真陵書院的鑰匙暫時沒有消息。”趙冽道。
閻朝莫名笑了,“再讓我猜猜,玄宗的鑰匙應該在靈脈之眼内,玉華洞天的鑰匙在他們的護山神獸的肚子裡……對嗎?”
“對。”趙冽托着下巴,“師尊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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