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瀾剛準備翻身下床四處看看,房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他趕緊又躺了下來,打算先裝睡。
沈巍進了門,手裡還拿着一個托盤,裡面是特意為他準備的食物。見趙雲瀾還沒醒,沈巍輕手關門,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盤,在床邊坐下,仔細看着趙雲瀾平靜的睡顔,忍不住擡手撫了撫他的頭發。
趙雲瀾猛地睜開眼睛,伸手把沈巍拉到懷裡,然後迅速翻身壓住,深情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雲瀾,什麼時候醒的?”沈巍被他壓得有些不舒服,稍稍掙紮了一下。
趙雲瀾故計重施,一隻手按住沈巍,另一隻手去掏手铐,結果手在腰間摸了半天:“我的手铐呢?”
沈巍趁機推了他一把,脫身出來,淡淡地說:“進古堡前,你身上的危險物品都會被解除。”
“卑鄙——!”趙雲瀾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翻了個身躺下,一副賭氣的樣子。
沈巍伸手抱了抱趙雲瀾,攬過他的肩膀親了親他的耳朵。“雲瀾,你可是第一個進古堡的外人。”
“那我可真是榮幸!有生之年還能來一趟煥日老巢。要不給你找個合适的地方,我去刻個‘趙雲瀾到此一遊’?”
趙雲瀾繼續鬧脾氣,擡起胳膊撞了沈巍一把,把他推開了一些。沒輕沒重的手肘撞到了沈巍的肩膀,剛好是他之前被高爾夫球打中了幾次的地方,沈巍疼得皺了皺眉。
趙雲瀾發現了沈巍的異樣,趕緊轉身來查看:“對不起,小巍。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沈巍抓住趙雲瀾的手,神色複雜地看着他的眼睛,随後輕聲道:“火神前輩頂着壓力帶你回來,你可得乖一點。起來吃點東西,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回去。”
趙雲瀾不說話,把手抽了回來,然後拉開了沈巍的衣服。當他看見沈巍肩上、胸口、腹部那一個個青紫的痕迹時,頓時鎖緊了眉頭。
“聶天宇那個王八蛋,竟敢這樣傷你!回頭我——”趙雲瀾憤憤地開口,話未說完卻又幽幽地閉了嘴。他能把聶天宇怎樣?抓進警察局關起來,罪名是他虐待了去殺他的兇手?
沈巍自然是看出了趙雲瀾此刻的懊惱,于是在他眉心緩緩親吻了一下,道:“雲瀾,你不用管聶天宇了,他罪有應得,會受到該受的懲罰。”
趙雲瀾自然明白沈巍這話是什麼意思,此時他那滿腔的狗屁和正義之血又開始沸騰了。索性靠着床坐下,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煙點上,煩悶地猛吸了幾口。
沈巍看着趙雲瀾郁結的樣子,知道他那熱血正直的世界觀又開努燥動了,于是默不作聲地靠了過去,擡手輕撫着他緊皺的眉頭,溫柔地在他耳邊說:“你别這樣,你這樣我就害怕跟你多說什麼,一說你又覺得我是在給你洗腦。雲瀾,我知道你不喜歡煥日的做法,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解釋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我們是被這個世界逼到這個黑暗的角落裡才生存下來的人,我們隻能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趙雲瀾不搭理他,繼續偏過頭吸着煙,那濃烈的煙霧彌漫在他們眼前,一度揮之不去,不知是想遮掩什麼還是逃避什麼。
見趙雲瀾不回應,沈巍輕輕歎了一口氣,起身下了床。“你不想聽,我也不說了。累了一天了,你吃點東西早點睡吧,我去小夜房間湊合一晚。”
沈巍的腳步還沒來得及邁開,他的手便被抓住了。趙雲瀾一用力,把人拉回了懷裡,又擡手把煙按熄在煙灰缸裡,雙臂用力地困住沈巍,仿佛想把他勒死一般。
“别想跑!”趙雲瀾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嘴唇在他耳朵上親呢地蹭着。
沈巍握着他的手臂,閉上眼睛偏了偏頭,與他耳鬓厮磨了起來,仿佛等待了很久一般。
趙雲瀾急切地呼吸着,閉着眼睛從沈巍的耳垂一直親吻到嘴唇,而後又一下一下胡亂地吻着他的臉,他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就像是着了魔,中了毒,永遠都逃不開,躲不掉。明明知道有沈巍的地方就是萬丈深淵,他還是忍不住往下跳,忍不住抱着他,吻着他,想要擁有他的一切。
沈巍看着趙雲瀾微微泛紅的眼眶,承受着他毫無章法的親吻,心裡頓時燒起了一把火,把他整個身體都燒得滾燙。沈巍俯身将他壓住,隐忍了好一會兒,沈巍才低下頭,在趙雲瀾的唇上輕緩地吻了一下。
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沈巍都期盼着有一天能像這樣抱着他,吻着他,把他綁在自己身邊……可惜他知道,這隻能是夢。趙雲瀾是警察,他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身份走向自己,而自己也無法背叛煥日,忘卻被救贖的恩情去到趙雲瀾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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