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哼了一聲,“如今敢自作主張的已非你一人了,朕這身子,如今已管不得那麼許多了。隻是你這會子将她帶回來,當真是胡鬧!”
說完,皇帝眉頭緊皺了起來,胸前隻快速的起伏着,似是在隐忍着什麼一般。
姜貫忙遞了一口熱茶過去,替他順了順胸口。
“微臣不僅要在意陛下所想,也要在意郡主所想,臣既能将她帶回來,便也能護住她。”沈謙之神情肅穆道。
皇帝緩緩喝下了一口茶,眼眸漸漸低了下來,眼底卻浮上一絲暖意。
他沒能見到戚晩最後一面,原以為也見不着這女兒最後一面,如今看來,他倒是可以圓滿了。
“明日,微臣會将郡主暗下帶入宮裡來。”沈謙之見皇帝的情緒緩和下來,繼續道。
皇帝舒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姜貫,道:“明日由你同嘉容一起去将懷儀從宮門正殿接進來。”
姜貫頓了一瞬,躬身回道:“奴才明白,陛下患疾,寬恩施德,免郡主之罪,已暗下旨意将郡主接回宮中,明日便到。”
話落,皇帝便向沈謙之道:“既是回來了,倒不妨光明正大一些,也能免了一些人的心思。”
沈謙之拱手回道:“陛下英明。”聽着皇帝的話,沈謙之也品出,陛下定也是察覺出了什麼,他隻默着不說話。
少時,皇帝緩緩開口道:“朕……朕現下不能公然審理馮英德。”
“微臣明白。”沈謙之垂眸回道。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如今皇帝身患重疾,随時可能仙逝,若是此時三堂會審公然懲治馮英德,他已有數年根基,黨羽衆多,若牽連出一幹人。那魏陵登基之時,江山必不穩當。
先前已有一個邑國入侵,難保不出真正的亂子。
“朕已讓人去秘密調遣了近處的紀淮軍,屆時……都交由你去統帥。”
沈謙之擡眸瞧向皇帝,良久,他回道:“微臣遵旨。”皇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然不可公審,卻能将其直接除掉。
那一幹人,若沒了這個領頭的人,日後便可逐個擊破,徐徐圖之。
此話說罷,皇帝倚靠在引枕上,已緩緩合上了眼。
姜貫與沈謙之使了一個眼色,他便悄然起身,姜貫輕手輕腳的走至皇帝榻旁,輕替他拉上錦被,便與沈謙之一齊退了出去。
走出奉天殿外,姜貫向一旁的小太監吩咐了一句:“再将殿内的炭火添上一些,”見小太監匆忙往裡去,他拿起拂塵敲了一下他的頭:“陛下歇下了,狗奴才動作輕些!”
那太監摸了摸腦袋,忙躬身道:“奴才知道。”
說罷,姜貫才回過頭來,對沈謙之道:“沈大人,請——”
沈謙之微微颔首,便由他引着向宮門走去,出了殿門,沈謙之才低聲問道:“本官走時,陛下尚且身子康健,何以突然病的如此猛烈?”
姜貫聽了,不由得紅了眼,他用袖口抹了抹眼,才緩緩回道:“自打登基以來,陛下便沒有從前騎馬打仗時那般強健的身子了,原隻是着了一場風寒,太醫囑咐多加休息便是。接着,便趕上了二皇子自戕。”
“大人也知曉,陛下對皇子皇女向來是疼愛的,即便溫貴……溫氏與平陽侯犯了如此謀逆大罪,陛下都不舍對二皇子動殺心,可這二殿下,也不知是受了誰人挑唆,生是留了一封絕命書,自缢而亡。”
“書上隻将平陽侯與溫氏的謀逆之心,都歸咎于自個兒身上,說若是他死了,便能斷了他們的念頭,手中沒了皇子,他們便再不會起謀逆之心,望陛下能以此饒恕了溫氏的命。咱家殘缺之身,不曾成家,卻也是爹生娘養的,自然知曉兒女都是父母的命,二皇子死的第二日,溫氏便跟着去了。同床二十餘年,若說陛下對溫氏無半分舊情,也是不可能的。當日,陛下的風寒之症便加重了,後又有大皇子謀反,陛下便自此一病不起了。”
“太醫再來診治,隻說成了心症……難治了。”姜貫說着,聲音已不覺發顫起來,看着将至宮門,他仍不忘向沈謙之囑咐道:“明日,懇請沈大人莫要将此事告訴郡主。”
沈謙之微微颔首,與姜貫作别後,出宮門上了馬車。
*
沈謙之走了沒有多久,玉翹便領着幾個丫鬟來了栖雲院,直說老夫人要傳大人房中的小厮去碧落齋問話。
沈謙之走之前曾對衛辭特意叮咛,他自是不肯放人,隻站在屋子門前,懷中抱着劍,寸步不肯挪動。
“衛辭,我知你對大人的心,可今日是老夫人要人,你我都是攔不住的。”玉翹站在前頭,試圖說服衛辭。
見他絲毫不曾動容,她眼珠一轉,又道:“大人這幾日隻将一個小厮放在房裡,整日不出門,實在不像話了些,老夫人也隻是傳他去問問話,并不是要怎樣的。你如今非要攔着,若是将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屆時大人也不肯念主仆情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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