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長,但也不是沒有盡頭的。翌日一早,方邵揚獨自開車上班。
股東大會是大事,公司的大股東會悉數到場,方永祥這個董事長兼提名人也會親自出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方邵揚前額的血管一直在跳,好像冥冥中意識到有什麼事會發生,按在桌上的手掌也是滿滿的汗。
見他神色緊張,孫冠林拍了拍他的肩:“這個會隻是走個形式。今天出席的股東大半答應過我,你隻管把心放肚子裡,給我踏踏實實坐住了就行。”
方邵揚提振精神,挺直腰背做了個深呼吸。
這個場合沒有孫冠林的位置,開始後他隻能在門外等候。外間的空調比裡面溫度低,他年事已高,沒坐多久就手腳冰涼。
秘書拿來一件衣服給他披上,說:“您對邵揚實在是沒話說,親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他擺擺手,示意秘書不要說話,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
開始了。
他聽到方永祥用蒼老的聲音發言:“榮信這兩年走過了一段震蕩的路,我本人也遭遇家庭方面的變故,幸好有各位同仁鼎力支持。如今市場瞬息萬變,正是需要新鮮血液的時候,今天我以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提名國際部副總方邵揚為集團董事。不僅僅因為他是我兒子,更因為他這一年展現出來的能力跟眼界……”
孫冠林松了口氣。
“各位好。”不多時,換邵揚發言,“我是國際部方邵揚。可能各位前輩對我還不熟悉,我先就自己這一年的工作做個簡單總結,之後……”
不錯,跟進公司的時候比沉穩多了。
面對着牆上懸挂的幾台展示用機,孫冠林想起剛見邵揚的那天,他還是白紙一張。雖然沒有絲毫管理經驗,但他能一口說出公司偏門産品的型号,能頭頭是道地解釋電視市場的供需關系,也沒有沾染上那些拉幫結派、阿谀奉承的壞習氣,是棵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那時候起他就知道,榮信将來會是邵揚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正遐思悠遠,電梯那邊卻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幾個人沖過來吵嚷:“方董事長在哪兒?”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在開會。”
“我們找方董事長有事,他人在哪,快帶我去見他!”說話間就要推開會議室的門。
秘書正要去攔,離得更近的孫冠林卻肅然起身:“你們是哪個部門的,股東大會也敢亂闖,什麼事不能等開完會再說?”
來人冷哼一聲:“我是方董事長的小舅子,方永祥是我姐夫!”
咣當一聲,他推門而入。
“姐夫!”
短暫的愕然後方邵揚迎上去:“舅舅,你——”
“姐夫。”段遠江驟然推開他,半跪在方永祥身邊耳語數句。
短短幾秒鐘,方永祥面上駭然變色:“真的?!”
“當然是真的,人已經接到家裡了。趕緊跟我走姐夫,姐姐在家等着呢。”
“快走、快走!”方永祥當即起身,連拐杖都顧不上拿,在段遠江的攙扶下往門口走。在座的衆人一片嘩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要緊的事,竟讓方董事長連兒子入席董事會這麼重要的場合都顧不上了,一句交待都沒有就要立馬離開。
在所有人疑問的目光下,方邵揚快步追過去:“爸爸你要走?股東大會還沒開完啊,不管有什麼事都等會開完了再——”
“還開什麼會?!”方永祥拂開他的手,目光裡沒有任何抱歉,有的隻是深深的責備跟激動,“你眼裡心裡就隻有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大哥回來了?”
大哥?
這句話的效果簡直石破天驚!在場所有人都開始交頭接耳,個個表情驚詫又興奮:“懷業?難道他說的是懷業?!”
隻有方邵揚定在原地,石像一樣動彈不得。
—
方懷業回來了,兩個小時前飛機剛落地。
經過幾個月锲而不舍地尋人,段遠江終于在1月底尋找到侄子的蹤迹。方懷業沒死,隻不過在山上把腦子摔壞了,有些事記得有些事不記得而已。
為免節外生枝,段玉虹親自出國做親子鑒定、辦回國手續。在方懷業的雙腳踏上國土的那一刻之前,她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除了親弟弟之外的任何人,連自己的老公她都信不過。
得到消息的時候賀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問周培元:“你說誰?”
“你沒聽錯,就是方懷業,你的老朋友方懷業。”周培元表情複雜嚴肅,“消息都傳遍了,你現在趕緊回去一趟,估計邵揚一個人應付不來。”
賀峤聳然起身。
趕回别墅的時候,剛進花園就遠遠地聽見了哭聲。他以為是段玉虹在哭,進門一看,原來是幾個人在抱頭痛哭,連方永祥都極為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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