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姐姐比白冉冉大三歲,白冉冉中考結束,隔壁的姐姐已經在準備去國外的行李。那時胡同裡幾乎所有大人都在誇這位姐姐,真給家裡争氣,考上了那麼牛的學校,還是全額獎學金。
隔壁的姐姐離開的前一晚,把白冉冉帶到了她的床上。白冉冉知道隔壁的姐姐和自己是一樣的性向,去的時候很緊張,因為她知道隔壁的姐姐喜歡她,可是她卻不喜歡。
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電風扇對着兩人咿咿呀呀轉了一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着。直到清晨該偷偷溜回家的時候,隔壁的姐姐才開了口。
“冉冉,我們并不髒,你記住,不論是喜歡男生還是女生,隻要是真心喜歡,就一點也不髒。”
白冉冉靜靜看着隔壁的姐姐邊哭邊輕聲和她說,然後給了這個姐姐一個擁抱,結束了這個一直待自己很好的姐姐的初戀。
隔壁的姐姐離開後,白冉冉才真正開始勇于面對自己的性向。挺胸擡頭和别人交流,父母說她長大了終于變開朗了,然而她隻不過是終于想明白一些很簡單的事情而已。
白冉冉的高考并沒有完全發揮出水準,但分數線也達到了國内最出名的師範學校的分數線。那年跑出租車的父親不小心剮蹭到了一輛寶馬車,不僅賠幹淨了家裡全部積蓄并且一夜之間變得負債累累,幸好白冉冉也和學姐一樣拿到了全額獎學金。
隻是自此白冉冉的所有假期便開始被各種兼職占滿,恩師很心疼白冉冉,于是向顧家推薦了白冉冉給顧向北補課。
白冉冉去的當天就明白了,顧向北哪裡需要補課,不過是個閑的無聊的富家大小姐瞞着家長找人幫自己寫作業而已。有錢拿白冉冉也不會在乎這些,隻是沒想到和顧向北聊得還挺投機,幾次補課下來才知道顧向北是因為覺得上學太浪費時間所以日常逃課,誰知道被老師告到了家長那裡,于是就遭了懲罰。
顧向北那時剛進入顧氏工作,被大伯和二伯丢去公司最底層當實習生。沒人知道她是顧家人,二伯不僅給顧向北改名叫“項北”,并且把年齡虛報到為22歲。
“幹脆叫我項羽算了,簡直有病!你說對吧冉冉姐?”彼時十六歲的顧向北還是任性的小孩,因為逃課被禁止和朋友聯系,隻剩白冉冉這個年齡相仿的朋友在身邊,關系很快就親近起來。
白冉冉一邊給顧向北寫着作業一邊聽顧向北的抱怨,偶爾出套卷子盡盡家教的責任。無論哪一科,顧向北幾乎都可以拿滿分,白冉冉将卷子交給顧向北的家長,那邊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兩人合作愉快當真成了朋友,直到顧向北上了大學,一有作業依舊丢給白冉冉,實打實的良心雇主。偶爾兩人也會聚聚,那時白家的債已經被白冉冉還的差不多,白冉冉鼓起勇氣和家裡出了櫃,果不其然被瘋了一樣的父母趕出家門,說不變好就不準回家。
同年,白冉冉遇見了顧安然,見的第一面白冉冉就感受到了穿心奪命般的心悸。
顧向北把商業間諜顧安然揪出來後放在了身邊,顧安然對顧向北心服口服,頓時成為顧向北小迷妹般的存在,連帶對白冉冉也很尊敬。然而顧安然卻從未有所覺,白冉冉是喜歡自己的。
但尊敬歸尊敬,那時的顧安然對誰都是又硬又冷,臉上無驚無喜常年都是面無表情,連對着顧向北也不例外。
白冉冉還完了家裡的負債卻仍然是窮學生一個,偶爾有機會見到顧安然一面,聽到對方像冰雹一樣對她砸過來的話,也甘之如饴,笑靥溫柔若水。
後來好不容易,白冉冉才從顧向北那裡要來了顧安然的手機号。
在企鵝與微信互毆搶用戶的年代,顧安然發現她總是能收到一類莫名其妙的短信。降溫了,會提醒她加衣服,今天降雨率高,會在提醒她帶傘的同時擔心她上班會堵車。顧安然拉黑過對方,可是第二天對方換了個手機号繼續給她發天氣預報,并配上了一個哭唧唧的委屈表情。
那天是顧安然的假期,她用了兩天時間去追蹤這個号碼,可除了查到号碼和她同城外,再查不出其他。于是顧安然換了手機号,周一上班出門前,她又接到了短信。
【抱歉我不是想故意打擾了你,但可不可以不要拉黑我,就算把我當免費的天氣預報也好啊!】
顧安然果斷删除了這條短信,為此事頗為抑郁過一陣子,但她并沒有可以商量此事的人。短信仍然每天會準時收到,顧安然第一次感到這麼沉重的無力感,也隻有任由對方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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