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疑惑地問她:“綠衣,你笑什麼?”
“小姐,今天要和公子一起出門,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綠衣邊笑邊迎身上前,稱呼早已從之前的“小公子”變成了“小姐”,我雖然仍有些不習慣,但總算是沒有了昨天的那種措手不及。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她,心裡卻是想着,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就算是天仙下凡,我都能用腳趾頭想象到紫英的反應。
“這可是你第一次以女兒身份和公子出門,而且還是會友,不打扮得漂亮一些,豈不沒了小姐的美貌。”
“馬屁精!”我故意斥她,“你就取笑我吧!”
綠衣聽了也不急,隻是抿嘴一笑,說:“真的,小姐!”
坐在銅鏡前,看着綠衣将我的發絲辮成細小的辮子在額前繞了個橢圓狀,再别進剛盤起的發絲裡,粉色的珠花綴于髺上,顯得簡單清新,身後,一頭烏黑垂直而下,末了又撩起兩縷青絲于耳後自然的垂于胸前。
妝成,綠衣又忍不住贊了起來:“小姐,真漂亮!”
這丫頭,從昨天到現在,她沒少贊美我。而我因為紫英的反應倍感挫敗後,總算在她和其他家仆身上才略微的找到了些安慰與自信。
不過往鏡中一瞧,今天的自己,無論是穿着還是妝容,似乎都顯得更加隆重而正式。
紫英來的時候,我正無聊的和綠衣在房間裡閑聊。本來以為是吃過早飯就跟着出門的,誰知道卻等得都快到中午了。
見到紫英,我依舊難掩那羞澀,可是他還是老樣子,不驚不喜。那種挫敗感瞬間又浮上心來。
為了止住心頭的郁悶,我故作自然的朝他喚了一聲:“紫英哥哥!”
他笑着點了點頭,問我:“淩妹若是準備妥當,那便走吧!”
跟在紫英身邊,我的心微微的有些蕩漾。可是瞄瞄他,我又忍不住暗罵自己,靠,發什麼春呢我這是,還真是自作多情!
門口,焉琪已經駕了車候着,見了我,不說話也沒表情,昨天見到我穿女裝時的驚疑反應早已消失不見,唯一還保留的隻有那沒有情緒的目光,依舊深得讓我不敢正視。
馬車上,我和紫英面對而坐,卻誰也沒有出聲。沉默在我們倆人之間漫開,這樣的怪異氣氛一直持續到下車,當綠衣撩起車簾扶我下車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到了紫英的酒樓。
紫英說是會友,難不成是他宴請朋友麼?
到了包房的時候,偌大的圓桌上早已擺上了各式的涼菜以及整齊的餐具。隻是仔細看看,才發現,餐具卻隻有三套而已。
我和紫英就占了兩人,那——來人隻有一個?
那我真是好奇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朋友會讓紫英單獨宴請呢?
我一邊猜想來人的性别身份長相,一邊對着桌上的美食口水長流。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等得我尿都出來了,還不見有人來。于是迫于内急,我隻得急急忙忙的去解決生理問題。
回來的時候,剛到門外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我疑惑地推開門,可前腳還沒踏進去,便引得正相談甚歡的兩人齊齊移目向我。
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的眼珠差點沒直接從眼眶裡面掉落出來。嘴裡,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
和紫英面對面坐着的人,怎麼是他?
“娘——”很顯然他也看到了我,所以在我們兩個的目光剛一交錯的時候,他便立即叫了出聲。不過這才剛一個字剛出口,我便掐斷了他的話,一臉興奮的叫了一聲“雲軒”,便立馬朝他奔了過去。他被掐斷的話使得我白白的給他做了一回“娘”。
我猜他那聲“娘”肯定是想叫我娘子,誰知道卻被我誤打誤撞給破壞了。雖然有點氣結他這個時候還想占我便宜,不過和見到他的心情比起來,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意外與驚訝占據了他的整張臉,隻是随即,又通通被一片喜悅與激動所取代。
“雲軒,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沒有記錯的話,他說他是來京城拜訪他師叔的,本來以為他早已回南陽了,沒想到竟然還在京城。
“我——”
“怎麼樣?你見過你師叔了吧?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南陽啊?”雲軒剛說了一個字,便抓住他的胳膊又急急地連珠炮似的問他,可憐他的話又被我很不客氣的打斷。
他對我一連的問題轟炸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俊臉上的表情摻進幾絲無奈。于是他笑了笑,握住我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說:“還會在京城呆些時日!”
“真的嗎?那太好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隻是脫口而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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