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妹,回家吧!”說話時,他眼中的心疼層層地将我包裹在其中,接着便是更多的溫柔朝我湧了過來。
我幾乎快要招架不住這樣的他,于是連忙轉過身背對着他,咬了咬唇,道:“公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回家?我隻是與、與……隻是到京城來尋親而已,你真的認錯人了。”本想說與洛離一起,結果與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對我來說适合洛離的身份,于是隻好直接跳過,接着随便地接了個理由搪塞道。
“淩妹——”紫英再次輕喚出聲,而我這次也再沒有了耐心,所以不等他後面的話繼續出口,便很不客氣地打斷他:“公子,你請回吧,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認錯人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明明聽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地碎裂開來,這些話今日說出口,便表示着我和他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我再也不能親熱地叫他紫英哥哥,也再也不能享受他的體貼與溫柔,哪怕隻是兄長對妹妹的,都再也不能。這些話,就如同我當初無聲的離開一樣,絕然地将所有的後路都生生截斷。
但我不能不說,如果不說出來,我真的害怕自己把持不住,真的害怕自己努力堆砌起來的僞裝突然間在他面前轟然倒塌,盡管在這些話從我喉嚨裡出來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可是有些話,就算再痛,也隻能咬着牙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也無法去顧及他的的反應與感受。
紫英依舊如同過去一樣,似乎任何時候都沒有太多的話,不愛解釋,也不會糾纏,所以這一次,他仍然隻說了一句:“我等你回來!”語氣中似乎帶着淡淡的憂傷與失落,同時卻又分明地讓我感覺到他的堅定與執意。
而就是這一句話,短短的五個字,終于将我心中的僞裝瞬間擊垮。但我仍然隻是倔強地站在原地,将背挺得筆直,對他的話不做回應,眼淚卻忽的湧上眼眶。
我努力地将淚水抑了又抑,直到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時,才終于如同開閘的水龍頭一般,毫無保留地洩了出來。
關了門,我甚至沒有挪動腳步,隻是原地轉過身,便靠着門癱坐到地上,垂下頭,低低地抽泣起來。
紫英哥哥……紫英哥哥……我在心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無論我如何努力,心中的疼痛與眼中的淚水卻是怎麼止都止不住。
他在叫我回家,他說他會等我回家。回家嗎?我曾多麼渴望的事情,可是我的家在哪裡,我還能回得去嗎?
我想說回不去了,也沒有想過再回去。
但是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上的,綠衣卻突然地敲開了我的房門。
看到我的時候,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叫出她的名字,她就一個箭步沖上來給了我一個超級大熊抱,抱着我的時候,還激動地一聲聲地叫着我:“小姐,小姐,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終于見到你了!”
我被她這突然的舉動搞得有些招架不住,隻是順勢擁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綠衣,你這樣抱着我,我有點難受。”我是真的有點難受,尤其是腹部的地方,也不知道小丫頭用了多大的力氣,難道是想把我擠成肉餅麼。
綠衣松開我的時候,她的臉上竟然挂起了淚珠,我看她如此,不由地有些心慌,連忙伸手替她拭了淚水,繼續安慰她道:“别哭了綠衣,你看,一哭起來都不漂亮了。别哭了,啊,快進來吧!”
“小姐,你這幾個月跑到哪裡去了?突然間就消失了,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有多想你。”綠衣剛關了門,便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見她淚珠一串接着一串,我的心裡也跟着一陣難受,這幾個月來,我又何嘗沒有想念過她,雖然我總是嫌她羅唆,雖然說起來我是主子她是奴婢,但在我心裡,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想着,我便是一個擁抱,主動将她擁進懷裡,低聲道:“綠衣,我也很想你,對不起,讓你替我擔心了!”
“嗚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和動作起了催淚的作用,綠衣聽罷,似乎哭得更加厲害,雙肩一聳一聳的,說話也開始變得結結巴巴:“小、小姐,你不要再一聲不吭地消、消失了好不好,綠衣真的好、好想你!”
“好好,不消失了不消失了,我不走了,别哭了,啊,乖,聽話!”我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再次幫她拭去臉上的眼淚,才這麼一會兒功夫,竟然哭得眼圈都通紅通紅的。
對于紫英,也許我可以将無視的态度僞裝且保持得很好,但對綠衣,我卻怎麼都僞裝不起來,所以現在,我根本說不出什麼姑娘你認錯人了,姑娘請回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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