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镝興兵劍指穎海,高調投誠敬王,整個昌州人心惶惶,民心浮動,軍中的傳言亦是愈演愈烈。别說其他人了,饒是謝嶙這個知情一二的,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連松成真出了什麼事,不然怎麼連昌州駐軍裡的天子嫡系都沒半點動靜呢,簡直就是一副群龍無首、各自為政的樣子。
即便蘇朗先前和他隐晦地提起過,連松成要将計就計,徹徹底底的“死”一回,江南十二城幾個藏得深的世家才能放心露出狐狸尾巴來。但眼見十二城裡一直不見動靜,反而穎海這邊局勢頗為緊張,時日一長,謝嶙頓感壓力,心裡難免開始憂慮起來。
直到今日,連松成的一封親筆信,才讓謝嶙終于長長地送了一口氣。無怪乎其他,實在是這“釣大魚的長線”放的太長,手筆和魄力都太大。
連松成将計就計的一出詐死,就是要放任昌州徹底的亂一回,引他們掉以輕心,順勢便引出了池子裡最淺的兩尾魚——軍中叛賊姜镝和昌州政要芮何思。
這兩人早在意料之中。昌州不能白亂,要釣的魚當然也不止于這兩條,真正的大魚還是他們背後的昌州世家。江南十二城裡到底有多少貓膩,誰也說不準。敵在暗我在明,比的就是魄力和耐心。
敬王謀反起事,昌州是必定要争奪的焦點,而穎海就是敬王拿下昌州繞不開的攔路石。隻要他們能穩住穎海戰事,這場局就做成了一半。
依照原先的打算,穎海城易守難攻,底蘊深厚,邊上又有連松成嫡系的駐軍,本該足以與姜镝率領的東海水軍左師對峙。時日一久,姜镝頂不住壓力,必要向江南十二城裡反水敬王的世家求援,昌州駐軍中必有異動,敵我一眼便知。
可變故說來就來,千算萬算如何也預料不到,在他們還尚未做足準備和部署的時候,穎海突如其來的瘟疫、姜镝占盡理由的封城,直接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蘇朗千裡奔襲到達穎海的時候,說不心慌是假的。蘇氏百年地望,一個鬧不好就要折在一場沒有任何征兆的浩劫裡。
那時候蘇朗也不清楚,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曆朝曆代,瘟疫都不是小事,他們能做這場局,一切都是基于穎海城上下一心,底蘊深厚,扛得住東海水軍左師的壓力。但瘟疫成災、内憂甚重的穎海,昌州戰局還能倚仗他們嗎?
于蘇朗而言,穎海是家,是安身立命之地,分毫不容有失。但于天子而言,穎海和昌州的其他城池一樣,都是大胤王土。
彼時疫情形勢嚴峻,昌州民心浮動,加之戰事一觸即發,不要說别人,連他自己都清楚,把籌碼與信任繼續押在穎海并不是明智之舉,及早重做打算才是正選。
或許是孤注一擲的勇氣,蘇朗還是賭了,在天子尚未做出抉擇以前,他用那把浮雲地紀越過為臣的界限,賭上穎海蘇氏的未來,試圖調動甯州駐軍。既是意料之外,卻又該是意料之中,他如願等來了懷澤水軍的支援,等來了陛下山鳴谷應的抉擇。
時至今日,連松成和宜山書院抵達穎海戰場,昌州棋局上布下的所有棋子由暗轉明,也終于到了該徹底收網的時候。
鳴镝在穎海城外的半空中炸開,蘇朗和星珲穿好身上铠甲,門外是陽光大盛。
穎海南城門前的吊橋在時隔七日後被緩緩放下,整裝待發的守城軍兵提起刀兵,伴着沖鋒的号角和擂動的戰鼓,反守為攻,沖向戰場。
***
姜镝剛踏入主帳,目光觸及帳内背影的一瞬間,瞳孔驟縮,立刻意識到不對,然而此時再想退已經晚了。
放才請他進去的“轅門軍官”第一個抽劍在手,帳内刀兵出鞘的聲音齊刷刷地在一瞬間響起,不過眨眼的功夫,姜镝和一衆副将的脖頸上全都架了劍。
長案前伫立的背影緩緩轉過身來,姜镝臉色蓦地一白,季夏日的天,整個人卻如墜冰窖卻冷到了骨子裡——
完了。
姜镝和東海水軍左師的一衆副将悉數被關押候審,連松成的親衛從姜镝那裡搜回了昌州軍玄鐵令牌。
一聲鳴镝響徹天際,連松成帶來的昌州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穎海守城軍一起前後合擊,将東海水軍左師大營圍了個徹底。
東海水軍左師主将不在,平日裡說的上話的副将也找不到蹤迹,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一部分人隻知道穎海城突然反攻,抄起家夥就上,另一部分又聽大營後方同樣戰馬奔騰,以為是昌州駐軍前來支援,半點反抗也沒有就将人請進了自家營地。
等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包了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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