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尊君無言以對,望着青蓮母女:“蓮兒,你這次告訴我,玉兒是我的骨肉!”
青蓮一臉鄙夷,眼裡同情過後是憤怒:“夫君,十六年了,你還是被囚禁在這個執念裡?你好可憐。玉兒是你的骨肉,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林尊塵是你的弟弟,你為什麼不找他問?”
“他隻能證明他送你回家,他說你是清白的,老鸨也說你被賣給她是有了身孕,可你出了府,在路上發生了什麼?……”
青蓮氣的渾身顫抖,她輕輕放下慧玉,奪門而出,很快她又走回來,對一臉疑惑的林尊君大聲地說:“你敢把玉兒嫁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不信,你試試!”
說完,頭也不回走出去。
在那古色古香的府邸正廳中,陽光透過镂空的雕花窗棂,斑駁地灑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正廳四周擺放着名貴的瓷器和精緻的擺件,卻絲毫不能給這壓抑的氛圍增添一絲溫暖。
大夫人端坐在正廳那雕刻精美的太師椅上,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那銳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冷冷地落在站在下方一臉傻笑慧玉的身上。
“哼,你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大夫人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那話語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帶着絲絲寒意。空氣中似乎都彌漫着緊張與壓抑。
慧玉低着頭,雙手擺弄着衣角,那原本潔白的衣角都被揉得皺皺巴巴。她弱弱地說:“我還不想出嫁,我要陪我娘親。”她的聲音中滿是堅定。
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那保養得宜的手上戴着的玉镯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震得慧玉身子一抖。大夫人厲聲道:“不想?由不得你!我已經為你找好了人家,過些日子你就給我嫁過去!”
慧玉驚恐地擡起頭,眼中滿是淚水,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随時都會決堤。“你生氣了嗎?别生氣,我不嫁人和你有什麼關系?”她那白皙的面龐粉嫩,眼睛清澈幹淨看不出絲毫被塵世沾染的痕迹。
“和我是沒關系,可我不想留你們母女在府裡!”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那笑容仿佛帶着毒刺,讓人不寒而栗。她微微仰起頭,脖頸上的珍珠項鍊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反射着清冷的光。“你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丫頭,能有這樣的安排已經是你的福氣。”
慧玉瞪大眼睛努力理解大夫人的話:“夫人,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真的不想嫁,我隻聽我娘的話。”
“放肆!”大夫人怒喝,臉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了一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若敢違抗,就别怪我不客氣!”她那保養得極好的手指着慧玉,尖銳的指甲仿佛要抓破空氣。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這怒喝而凝固了。
慧玉絕望地站在那裡,吓得不知所措,淚水不斷滑落,在她那清秀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淚痕,而大夫人則帶着得逞的快意,繼續說道:“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有你好受的!”
就在這時,青蓮走進來,徑直走到慧玉跟前拉着她的手,對驚愕的靜宛說:“大姐,玉兒的婚事由我和老爺商議,姐姐就不用操心勞神,還有玉兒現在猶如幼童,是人就不要欺負她。”說完拉着傻笑的玉兒走出門,留下憤怒抓狂的大夫人靜宛。
許久靜宛回過神:“瘋了瘋了,都瘋了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來大喊:燕子,茶涼了,換杯熱的。死哪兒去了一個個的!”
“雲煙,去看看老爺回來沒?回來了請他來關雎閣一趟。”青蓮坐在鏡前梳妝,她想和林尊君再談談玉兒的事。
林尊君坐在圓桌邊,桌上是一些精緻清淡的小菜,青蓮一反常态,親自斟茶給他:“不知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都嘗嘗。”
安靜的傍晚,夕陽那柔和的餘晖透過窗戶,如輕紗般灑在房間的角落裡。這對曾經積怨很深的夫妻,此刻相對而坐,沉默如厚重的帷幕彌漫在空氣中。
林尊君的眼神顯得有些複雜,其中既有深深的愧疚,又潛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波瀾,他看着對面的青蓮,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才輕聲說道:“蓮兒,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他的臉上帶着一種近乎祈求的神情,眉心微蹙,顯示出他内心的緊張與不安。
青蓮緩緩擡起頭,目光中依然帶着曾經的傷痛與哀怨,那是歲月積累下來的痕迹。但在那傷痛的深處,也多了一絲思索與猶豫。她在心裡默默地想,這麼多年的争吵、怨恨,真的能如此輕易地就此放下嗎?然而,她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凝重,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林尊君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這些年自己的反思,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帶着沉重的分量:“我知道我以前有太多的錯,我太固執了,太不懂得體諒你,我總是隻考慮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你的付出和辛苦。”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裡面打轉,仿佛随時都會滾落下來,“我真的很後悔,後悔那些傷害你的時刻。”他的頭微微低垂,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在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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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靜靜地聽着,心中的堅冰似乎在丈夫的話語中開始有了一絲絲的松動。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回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那些争吵時的歇斯底裡,那些被傷害後的獨自哭泣。但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丈夫此刻的真誠,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悔悟。她的心裡開始動搖,那些怨恨好像也沒有那麼濃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感慨,有無奈,也有一絲欣慰。
林尊君接着說:“我想重新開始,好好彌補你,好好愛你。我們能不能不再彼此傷害,一起重新找回曾經的幸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祈求,像是一個在黑暗中迷失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他的嘴角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
青蓮的眼角泛起了淚花,那淚花在夕陽的餘晖中閃爍着晶瑩的光芒。她輕聲說:“我也累了,這麼多年的争吵,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疲憊,“但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回到過去。”她的眉頭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不确定。
林尊君連忙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着,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他的手有些用力,顯示出他内心的急切:“我們可以的,隻要我們願意努力。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的決心。”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熱情都傳遞給妻子。
青蓮感受着丈夫手心的溫度,那溫度讓她感到一絲溫暖,心裡的某個角落漸漸柔軟下來。她看着丈夫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心裡想,也許真的可以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在這一刻,他們仿佛忘記了所有的怨恨,隻記得彼此曾經的美好和溫暖。丈夫的心裡充滿了希望和決心,他發誓要用全部的愛去呵護妻子。妻子的心裡也開始有了期待,期待着一個全新的開始,期待着那些曾經失去的幸福能夠重新回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對話越來越深入,越來越真誠。他們開始回憶起曾經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一束束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他們心中的黑暗。
漸漸的,房間裡的氛圍變得溫馨起來,他們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笑容中帶着一絲釋然,一絲感慨,還有一絲對未來的憧憬。也許,這就是冰釋前嫌的力量,讓兩顆曾經破碎的心,又重新靠近,重新燃起對生活、對彼此的愛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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