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這小厮的腿,問:“你腿是被誰打斷的?”
小厮回道:“自然是我家老爺夫人……他們怪我帶公子去尋歡,怪我摔到捕獸陷阱裡,害公子被凍死,可那是公子要求的,我不照做,他能扒掉我一層皮。
“公子酒量好得很,那天罵我還怪清醒的,我哪知道他摔一跤就爬不起來了,那我掉陷阱裡不也差點被凍死麼……”
施菀不想關注韋超的事,不管他怎麼死的,這種人都是死有餘辜,但此時卻又忍不住問:“所以那天是你和你家公子出去尋歡,你摔到了捕獸陷阱裡,他喝多了酒,然後就被凍死了?”
小厮點頭:“要不是車陷進坑裡,我也不會回去求救,留公子一個人在那裡。也是公子命不好,以前喝酒了還能打人罵人,那天喝醉了摔個跤就昏迷了,那麼冷的天,那麼大的雪,找到時都凍成冰坨子了。”
施菀又看了他一會兒,将
兩枚銅錢放在他碗裡,起身離開。()
枇杷沒見過這人,問她:≈ap;ldo;師父,他說的那些話≈ap;hellip;≈ap;hellip;≈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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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菀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沒什麼,你别放在心裡,他家主子姓韋,是當朝國舅的兒子,臘月初一凍死的,也許你聽人說起過。那不是個好人,大概是做了壞事被天收。”
枇杷“哦”了一聲,又看看施菀,欲言又止,終歸是憋不住話的人,又問她:“他剛才說睡覺……是什麼……”
施菀回答:“這人之前有過這樣的企圖,被我逃過了,大概他覺得沒面子,所以瞎說吧。”
“當陸大人的面這樣說啊?”枇杷不敢置信道。
施菀看向她,意識到她們兩人好像都是這樣理解的。
那小厮說得并不清楚,她不知出于什麼原因,竟不敢細問,但心底拼湊着他的話,覺得他的意思就是陸璘因為上次街上的事在飛星樓打了韋超,韋超那樣的身份,自然不服,所以說他和她睡覺這種話。
說的大概是清雪庵那回事?
陸璘會信吧,理所當然會信,可他卻從未在她面前表露過,甚至比以前還平靜,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事。
她總覺得這其中有許多的東西,讓她下意識想逃避,不敢往裡面細想。
枇杷還疑惑着這事,她輕描淡寫道:“随便他當着誰說,反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他也死了,我們和陸家也沒關系了,再過兩個月也要離開了。”
枇杷明顯還有許多話想問,她就是個愛湊熱鬧聽故事的人,但看她沒有多說的意思,隻好放棄。
施菀拿着手裡的燈籠,心裡卻蒙上一層陰影。
這天晚上回去,她意外做了個夢。
她夢見陸璘在雪地裡打韋超,将他打得滿臉的血,然後又按了他在地上,拿出一瓶麻醉藥将韋超麻醉了,最後将他扔進了棺材裡。
夢中的景象詭異又可怕,讓她一下子驚喜,看見明亮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灑滿半個房間。
心悸中,她起床點亮了燈。
夢裡的可怕散了一些,但裡面細節卻還記得,比如雪地,比如麻藥。
這時她才明白在見過韋超那小厮回來時,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安。
因為她将陸璘和韋超的死聯系起來了,因為陸璘找她要過麻藥,以及韋超死的那一晚正是臘月初一,陸璘正好一整夜沒回來。
那天她一直緊張淑妃娘娘的事,總想快點見到陸璘,好問個清楚、落個心安,可石全明明答應過她,隻等陸璘一回來他就會和陸璘說這事,但直到第二天一早陸璘才來找她。
那天晚上他去了哪裡?他要止血藥倒能理解,怕平時有個傷痛,但他要麻藥做什麼?而且他還問過她如果過一夜,能不能看出來中過麻藥……
對,這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以及小厮說的韋超醉酒之後還能打人罵人,獨獨那天卻摔一跤就爬不起來……
會不會陸璘要麻藥是真,止血藥隻是幌子?
會不會韋超不是酒醉後爬不起來,而是被麻藥迷暈了,這才在臘月初一的雪夜凍死?
如果還在陸家,施菀說不定就去找陸璘問個明白了,但她不在,而且半個月前就已和他認真說過,從此再不相見。
罷了,說好的事就不要改了吧,而且也許一切隻是她胡思亂想……
她在燈火中坐了半個多時辰,坐得實在冷了,這才吹了油燈,再次睡下。
最終她也沒去找陸璘,隻是勸自己,大概都是自己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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