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衛的天資,往後當個小小魔尊不成問題,沈檀漆和郁策想要牽制魔族,也會有用得到精衛的時候。
這已是他能想得到的,對所有人都說得上最好的辦法了。
精衛咽下那滴血,渾身顫抖,似是冷得要命,額頭上出現了一道金色斑紋。
那是主仆契約已成的标志。
霍葉甯把身上黑衣脫下,披在精衛肩頭,低聲道:“忍一忍,捱過去。”
良久,恢複過來的精衛冷冷地看着他,契約已成,他把身上那件薄涼黑衣狠狠甩下,頭也不回道:“你既然決意要把你我的主仆契約拱手讓人,從今往後,别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見到你那日就是你的死期。”
聽到他的話,霍葉甯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拄着下巴,眸光定定地看着他,“你翻臉倒是快。”
“我本就與你無甚聯系,誰讓你逼我認主沈檀漆?”精衛聲音冷透。
知道他恨,知道他不情願,霍葉甯低歎了聲,伸手自桌案上打開一壺聞秋城盛産的梨花白,将壺中清酒緩緩潑灑在地上,低聲道:“好,用不着勞駕你出手,沒多久我也要死了,你不是知道麼?”
少年身形微僵,袖内的指死死蜷緊,聽到霍葉甯還在身後絮絮念着:“好歹十多年交情,今日就算要分道揚镳,也别搞得這般難堪。這壺酒,就當給你我踐行,祝你——早日登上魔尊之位,執掌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興起,又開一壺,大手擰開壺上紅布軟塞,揚揚灑灑潑在地上,狀似呢喃般,低低道:“這一壺酒,祝我——”
“生有來處,死亦有歸處,早登極樂,死而無憾。”
精衛眼睫輕顫,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他很想回過頭問問霍葉甯,是不是一定得死,是不是一定不修魔不可。
他不明白,霍葉甯明明身為魔族為什麼不修魔。
難道就隻為了以此舉表忠心,想要讓三界不再排斥魔族麼?
霍葉甯何其天真,想要讓妖人二族接受魔族,簡直比登天還難!
為了這麼愚蠢的想法,霍葉甯竟然真的就此再沒有修過魔,精衛理解不了,他也不願去理解。
做魔有什麼不好,想殺誰殺誰何等快意,為什麼要在意他人眼光。
“你還小的時候,我從三界的古戰場上撿到你,不知道哪個喪良心的生下來就走了。”霍葉甯仰躺在軟椅上,把酒壺餘下的清酒悉數灌在口中,低聲道,“你是我親手養大的,至今也沒有殺過人,我死後,郁策和沈檀漆會護你。”
精衛終于轉過頭,恨聲道:“我不需要他們庇護也能當上魔尊,這算什麼,你讓我當他們手中的傀儡麼!”
霍葉甯閉上眼,沒有回答。
長久的寂靜中,他低低歎息了聲,無奈地道:“他們不會把你當成傀儡,我對郁策有救命之恩,和沈檀漆關系也尚可,隻有把你交給他們,我才能安心些。”
魔族那些雜種,讓現今毫無心機的精衛回到魔族赤手空拳去闖,無疑就是送死,和沈檀漆滴血認主,至少還能給精衛留一條後路,讓他走投無路時還能有個依靠。
精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良久,咽下了喉嚨裡的話,他漠然地轉開眼,說道:“既然這樣,你現在也該放心的去死了。”
霍葉甯恍若察覺不到他語氣中的怨恨般,顧自點了點頭,“是該去死了,賴在世上有什麼用,整天給人罵得頭也擡不起來。”
“我罵你是你活該。”精衛毫不顧忌地将心中話盡數吐出來,“你以為你為我好,我就會對你感恩,可你忘了我也是無情無心的魔,就算有情也隻會恨你,這一切不過是你和人類妖族相處太久産生的癡念!蠢極蠢透了!”
霍葉甯抿了抿唇,未置一詞,隻靜靜把酒壺裡的酒倒進嘴裡。
是啊,他蠢極了。
挺好的。
恨他,比念着他舍不得要好得多。
“精衛。”他輕輕地喚了聲。
精衛聽到他的話,固執地轉開臉,沒有看他,身後傳來霍葉甯似是調笑般不正經的聲音:“以後就見不到面了,過來給我抱抱。”
小時候,霍葉甯還是很喜歡抱他的,那時的精衛就跟沈檀漆那孩子一樣,臉上有些肉,捏起來可愛極了。
精衛冷然地攥緊腰間的劍,頭也不回地大步踏出門檻。
“我回魔族了,你死時托人給我捎個信,我好去掀了你的孤墳。”
既然霍葉甯狠心決意要死,那他也不必管一個死人。
他是魔,魔怎麼會有感情?
霍葉甯要死也是蠢死的,就讓他死吧,不會有人為他掉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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