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賀蘭袖趁亂……死于賊人之手?
嘉語看着指尖黑子反射出凜凜的光,不知道該駭笑,還是該駭笑:她可是一心想要……做他的妻子。從前她是天子遺孀,蕭阮明知道她與她的關系,仍與她通奸,可見是有情,這一世,他卻想要她的命?
如果賀蘭知道了——如果她還有機會知道的話,會怎麼想,她還想做他的妻子嗎?為了皇後的頭銜,為了有朝一日,站在最後的勝利者身邊,與他并肩俯視這個天下,她會願意冒着枕邊人想要她死這樣的風險嗎?
嘉語無聲無息地笑了:“那麼,宋王殿下有沒有幫我補上這個疏漏呢?”
蕭阮眼波流轉,看住棋盤對面的少女。
整張臉都在兜鍪裡,她父親的盔甲,比她整整大了三個号,背脊挺直,直得像一杆标槍。方才他走進來的時候,她的目光還鋒利如刀刃,到他走近,反而放松下來,靜下來,靜得就像深夜裡的湖水。
她信任他。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如果不是信任,怎麼問得出這句話。
嘉語被他看得忐忑,她想她大約是被他之前的舉動蠱惑了,以為坐在她對面的,是她可以信賴的人——然而并不是。他們之間,并沒有親近到足以同謀殺人放火,何況要殺的,還是他的未婚妻。
也許她該岔開話題——
這一念未了,蕭阮的眉揚了起來,猛地長袖一拂,“叮叮當當”,白玉棋子散落一地。
“宋王——”嘉語心裡想就算是對她有不滿,也不必掀桌吧……然而才說了兩個字,風聲已至——
嘉語也不知道哪個更快——是箭,還是蕭阮,“叮!”破空而來的長箭釘在棋盤上,長箭穿過棋盤,長箭擦着什麼過去,被撲倒在地的人擡眸看時,箭就插在帳篷上,箭羽嗡嗡嗡直顫。
隻差一點點……
怎麼又是我?不知怎的,嘉語想起這個“又”字來。照理來說,這樣聲勢浩大的夜襲,不該是沖着皇帝去的嗎,她算是哪個牌名上的人物,當得起這樣一場謀劃?無非是被殃及的池魚。
柔軟的絲綢覆上她的眼睛,遮住了她頭頂的光,是蕭阮的袖,充斥在口鼻之間,有極淡雅的香,像是墨香……上次他們距離這麼近的時候,都滿身污漬,這一次……又是他救了她。
為什麼說又。
這走神的功夫,第二箭又至,嘉語灰頭土臉打了個滾,這時候才知道這一身盔甲有多坑,光聽得铠甲鱗片摩擦,嘩啦啦直響,不知道扛不扛得住一箭……阿言說得對,她平日裡就該多習騎射。
明知道亂世在即……這該死的惰性。
第三箭……不,這回恐怕不止一箭,隻聽得“叮!”、“叮!”、“叮!”、“叮!”一連串的響,身前身後,目之所及各個方向都有箭羽在晃動,該死,到底來了多少人!該死,她就不該把部曲都交給嘉言!
如今這營帳裡剩的不過是些撐場面的仆從,哪裡當得起什麼用,就連安平……安平都被派去應付那個該死的元祎修。到第三批箭支如雨急下才有人反應過來,營帳中陷入到更深層次的混亂。
大約是他們也在疑惑,為什麼……為什麼始平王不拔刀?
有人發号施令,有人往這邊跑,也有人往門外沖,滿營淩亂而倉促的腳步聲,焦急的詢問聲:“王爺?”
“宋、宋王殿下?”
夾在這些聲音中,脖頸之間一熱,嘉語先是一怔,然後反應過來:是血。
熱的血。
熱的血沿着脖子流進來,蜿蜒如小蛇。她并不覺得痛……受傷的不是她,是把她撲倒在地,又抱着在地上翻滾、躲避箭支的人。嗓子被堵得死死的,要深吸一口氣才問得出來:“蕭……蕭郎?”聲音裡的顫音。
那人悶哼一聲,還活着。
血在他身下蔓延,越來越多,滲進她的铠甲裡,粘稠,滾燙,燙得嘉語害怕起來:他會不會死?她反手摸過去,摸到他背心的箭,臉色就變了——箭支穿過了他的身體,将他釘在地面上。
人越來越近了,腳步聲,喝罵聲,拔刀的聲音,刀與劍的交擊聲。還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坎坎、坎坎。
“帳、帳篷……”蕭阮說。沒有聲音,隻有氣息。有人在砍帳篷,帳篷就要垮了——有人要他們死。
這一個瞬間他不是沒有想過其他,但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到他來不及想,這樣的箭術,來的不是一般人,也許是死士。心懷怨恨的箭。無論如何,他都跑不掉了。她還有機會跑掉,而他會死在這裡。
種種,家國大業,抱負與野心,瞬間都成灰。
她的臉在兜鍪裡,他看不到,隻看得到她瞳仁裡的淚光,沒有流出來。她的手環過他的腰摸到了背後的長箭——不能拔,拔??l出??來就是個死——無非是被帳篷壓死還是出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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