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移向阮綿綿,追憶道:“就跟郡主現在一樣的年紀。三哥和裕貴妃也真舍得。”這話隻皇帝能說,旁人提不得。三十多年前,先帝南巡中風而亡,時為儲君的今上本該順理成章繼位。可母家二十萬軍權在手的裕貴妃與其子晉王卻聯合發動政變,并将其女——方及笄不久的長陵公主遠嫁北墉,以求向外結盟。北墉接下了和親的長陵公主,假意結盟。背地裡卻毫無增援聯手之意。這是自然,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早就派人暗中與北墉帝接洽,許諾以五座城池為報酬來一出反間計。留下和親的小公主隻不過是麻痹裕貴妃與晉王的手段,讓他們誤以為北墉已同意結盟。十裡紅妝,長長送嫁隊伍帶去的不隻是豆蔻年華的長陵公主,還有一車一車的銀錢珍玩。為拉攏北墉,裕貴妃與晉王也算投了血本。這些銀錢除了充盈北墉國庫外,有一部分被用作軍饷,在奪嫡的關鍵時刻,在大後方給了晉王軍隊一記重擊。随後,裕貴妃與晉王以謀反罪處死。外家周氏阖府斬首。叛軍也收編懲處。至此,叛亂平息。今上登臨帝位。而那位長陵公主——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北墉後宮熬油似得過了一年又一年。數年後産下北墉帝【送禮】席間歌舞升平,衆人或賞樂獨酌,或與鄰座寒暄交談。阮綿綿端起琉璃酒盞,一小口一小口地輕啜。寬大的衣袖遮住大半張臉,阮綿綿忍不住一直用餘光向左側偷瞥。初見要含蓄!她默默提醒自己。一邊又在尋思:如何才能自然地接近這人,然後開始自己的任務。尤其——他這張熟悉到刻在心底的臉,阮綿綿真的很難挪開視線。“郡主有事?”異族裝扮的少年偏側過身。眸子正好對上她的。阮綿綿趕緊錯開視線,假裝是不經意間掃到那邊而已。她仰頭心虛地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咳咳!咳咳!”媽呀,一不小心嗆到了。阮綿綿右手撫着胸前,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完蛋!這麼尴尬的初識!耳邊隐約一絲輕笑。阮綿綿低着頭,鬓上垂着的白玉細珠流蘇在餘光裡輕輕晃動。她一時竟不好意思擡起頭,隻覺得面上一片發熱。許是酒勁上來了罷。阮綿綿安慰自己道。她定了定心神,直起腰背,矜持地視線向左微偏:“殿下的裝扮與南地不同。本郡主心生好奇,方多看了幾眼。”為表坦然,阮綿綿又大大方方地轉過頭,直視他。叱戮連澤也放下酒盞,含光不露的丹鳳眼正與她對上。阮綿綿這才發現,他的瞳孔微微泛幽藍。雖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但這異色的眸子,到底帶出了幾分異族氣息。“聽聞漢家女子頗為矜持,”他頓了頓,湊近了幾分道:“郡主卻似乎是個例外呐。”語氣中透着一絲少年人特有的頑劣。此話一出,即便頂着一模一樣的長相,卻将北墉的這位九皇子與阿策及崔師兄的不同彰顯無餘。阮綿綿默默轉回頭,賭氣似地惡狠狠啃了好幾隻雞腿。你才不矜持咧!這家夥!居然還拐着彎罵人。“殿下的涵養可真好!!!”阮綿綿憋了好一會兒氣,才怒沖沖明誇暗貶地回了一句。初次相識,不歡而散。做質子的日子其實挺無聊的。地界不熟,又無正事可做,還怕有些不當舉動為南楚所猜忌,為自身和母國引來禍端。總之,被迫離鄉的倒黴蛋們就是一天一天地夾緊尾巴熬日子過。質子們住得近,都在西四坊這一片。同為異鄉客,又相鄰而居。于是乎,衆質子常一同設宴遊玩。日子嘛,總得自己找點無傷大雅的樂子。不過,抱團的各邦質子中,卻不包括兩人——來自流渚的阮綿綿,和北墉的那位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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