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鄭史官單獨在我這裡待過。我想了想,仿佛剛剛鄭史官并不曾對我提起這件事情。
“今日是鄭史官來開的門。下官等是内府庫的人,每日得先去内府庫點卯再過來,路上要耗費不少時間。”
也是,怪不得修史的進度一直這麼慢。内府庫的人不上心,路上也可消磨不少時間。蘭台倒是上心了,卻各人揣着各人的心思,胡中澤那股子求真務實的态度不錯,方向也對,可單憑他自己又能成什麼事?墨條失竊一事,也不過是胡中澤管理短闆的一次暴露罷了。
胡中澤不是個合格的禦丞,既然是明大人請旨讓我來蘭台協助,想必也有叫我肅一肅蘭台風氣的緣故。
可我從未做過這樣大張旗鼓抛頭露面的事情……一念至此,我又有些為難了。其實我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做個副手出出主意,查漏補缺,這樣的活比較适合我。但要叫我自己站在正中間的話,我會很怯,性格中所有不适合為官的一面就都暴露了出來。
所以這件事我還得和胡中澤商議商議。
不行,還得再往上報,這事若要大刀闊斧的進行,勢必得有周老爺的鼎力支持。
一轉瞬裡想了這麼多,我忽然有些激動,抑制不住的想要多說幾句話,為自己壯壯膽。
于是我提高了聲音,“此次丢了半根墨條,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畢竟暴露了一件,咱們蘭台在監管上還有許多漏洞。以後還請大家相互監督,紙筆墨硯各有定例,丢的多了,事情必會鬧大,上頭要查起來,誰都撈不到好處!”
“明白了。”
甯公子低聲道。
内府庫的公子們稀稀拉拉的跟着應和了幾聲。
鄭史官瞥了他們一眼,很是義正言辭的對我點頭,“大人說的是,這些事早該查的。大人有所不知,這是胡大人訓過一次了,所以安靜了這麼些天,如今不知道是誰又手癢癢。”
鄭史官叫鄭允,出身河洛鄭氏,入了京師不算豪門也是世家,畢竟自矜身份。
打一開始我就懷疑是内府庫那些公子作案,有動機,亦有時間,不點破,也不過是成全彼此的臉面罷了。
于是我又道,“蘭台與内府庫,本不相隸屬,如今雖借調在蘭台,到底缺個主事的人。”
眼下的主事之人是要擔責的,況容易在蘭台與内府庫都讨不得好,是而那些公子們紛紛面面相觑,顯然是誰都不願意。我隻好點了甯仲義,“内府庫算來隻與你相熟,勞煩甯公子,暫管内府庫諸位公子在蘭台一應事務。”
“下官明白。”
這一聲答的有氣無力。
“以後,蘭台這邊再失竊,本官自會擔責,而内府庫再有失竊之事的話,甯公子,可别怪本官不客氣了!”
這話說的本就不客氣,三分警告,三分申饬。
甯公子連忙又應了一聲。
“諸位也相互監察,若見誰動了紙筆墨硯這些,隻管報上來。除本官之賞外,亦有蘭台的賞,甚至于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也并非不可。”
一個巴掌跟着一顆甜棗,百試不爽的招數。
畢竟做官是為着什麼?不就是為了一日能封侯拜相,封妻蔭子?沒有什麼能比讓聖上記住自己更快的升遷,搞政績也好,揣摩聖上的心思也好,都不過是為了在聖上面前露露臉罷了。
如今我給他們這個機會,端看他們能不能把握得住。
“這半根墨條的事過去了,也不追究了,隻從今日後,希望人人都能盡心盡力的修好這一部《通史》,中間不要再出半分岔子。”
這一遭可是連我與鄭史官也饒了進去,畢竟慶史部分才出了這麼大的岔子。鄭史官低了低頭,我也靜了靜。不是一個人的鍋,但确實是存心不正才會如此,“史乃國之譜,日後傳承于世,你我名字都在上頭。萬望日後,切切小心,莫要貪功冒進。”
話音剛落,我聽見門口傳來了掌聲。
一開始是零零落落的幾聲,緊接着屋子裡所有人都開始鼓掌。我回過頭去看,卻是周若海與胡中澤在門口站着,周若海拍了幾下手,笑意微微的,也不知我方才說的話他們聽去多少。
“遊新啊,你過來,本官有話要與你說。”
周若海沖我招了招手,我連忙過去。
“咱們出去坐坐。”
于是我打好招呼叫他們繼續修六國部分,順手将自己的紙墨筆硯都鎖在了抽屜裡。身體力行嘛,我會給他們做個很好的表率的。
一路去了佟欣茶莊,周若海要了金庭玉華,我有些心疼我的錢包。
胡中澤與周若海都是我的上司,估摸着過會兒這茶資還得落在我頭上。剛剛被罰了半年的俸,原本緊巴巴的日子,眼下更要緊着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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