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青容問道。
“因為啊……”他拉過青容的手,将果子放在她的手心,說道:“吃了魔界的東西,此生就再也無法修仙了。假如他們吃了,這世界将會颠覆,再也無法回到天界。”頓了,他繼續說道:“當然,也并非無解。”
“如何解?”
“等你想解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青容信了他的話,猶豫片刻,将果子放進了嘴裡。一刹間,天空紫黑色的雲彩散去,天空竟見一輪藍色的明月,而周圍可怖的樹枝藤蔓和花朵漸漸的褪去了詭異的顔色,樹慢慢的變成淺淺的紫色,上面還開着鮮紅的花朵,花朵依稀可見露珠,十分朦胧可愛。而地上和樹上纏着的藤蔓也變成了銀灰色,慵懶的纏繞着每一顆花樹。
青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場景,竟覺自己是活在夢中。
這時璋麟站了起來,衣袖揮過,眼前便看到一片朦胧的霧,霧中行走者各種各樣的怪物,就連他們手中拿着的傘或是兔絨團扇都透着血腥與殘舊。
青容還未問那是何處,璋麟便開口:“以後你眼中的人間便是這樣的。”
青容苦笑,攙起曦月繼續朝前走去。這一幕,像極了每個人心中對善與惡的執見。
璋麟将他們送至叢林深處的一座木屋便要離開,他說,他并非蓄意害人,隻是他的靈獸沾了濁氣,一夜之間性情大變,闖到了人間,這才搗毀人間一座寺廟,至數人死去。這其中必定有人想要他引起天庭不滿,從而引起兩族之間的鬥争,亦或是想要陷害他。
青容無心聽這些,隻是将曦月外衫與鞋子脫去,為他蓋好被子之後,才淺淺的哦了一聲。
璋麟絲毫不介意,臨走時提醒她:“這木屋所在之處是魔界邊境,時常有魔物出沒。但凡是我魔界之物,你還是給我留幾分面子,莫要傷害他們,我看你腰間時挂一支笛子,剛巧我這屋裡有幾本禦魔曲,可降治中下等魔物,你閑時可以多看看。”
臨出門前,本來不指望青容說話的璋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謝謝。”
璋麟無奈的搖頭,離開了。
他這一走,就是五年。
璋麟走後三日,曦月才漸漸轉醒。
當時青容在練習璋麟留下的禦魔曲,因為怕打擾的曦月,所以她去了不遠處的樹林。
她不識字,更不識魔族的字,但是好在每一個代表音律的字都回發出各自的聲音,練了三日,青容已經能夠看懂書中的音律。
可不知璋麟是要幫她還是害她,留下的書有兩本,一本禦魔曲,而另一本則是降魔曲,偏生生青容習的那本是降魔曲。不過好在青容隻是初學,隻招來了兩個圓乎乎的團子。
那兩個圓乎乎的團子好似也沒有惡意,隻是飄在空中,看見了青容,一隻落在了青容的頭上,一隻落在了青容手裡拿着的樂譜上。
她突然想到璋麟給她吃的果子。她現在看到的是兩個圓滾滾的團子,不知在旁人眼裡,又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幕剛巧被剛剛醒來的曦月看到,他不知何時起了床,此時正有些虛弱的靠在門框上。他望了望四周的場景,皺着眉開始運行了自己的靈力。卻不想在運行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強大的阻力阻止,一口鮮血當即就從嘴中吐了出來。
青容聞聲轉身,她看到了曦月。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擔憂,但是她卻不敢上前,所以故作冷漠的站在那裡,等着他的下一步的動作。
曦月伸出手來将唇角的血迹擦拭幹淨,望向她,吓得她想後退了一步,甚至升起一絲想逃離的念頭,可是她忍住了,就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可曦月并未理會她,隻是踉踉跄跄的走進森林,不知要去向何處。
因為有些擔心,所以青容也跟了上去,隻是一直與他保持着不遠不進的距離。可是曦月好像并沒有什麼方向,隻是漫無目的的在樹林裡面走來走去,最後靠在了一棵樹旁。他的額角沁滿了汗珠,胸口一起一伏,似是累了。
青容朝前走兩步,又後退兩步,最後隻是停在原地有些無措的看着他。良久,青容平複下那顆愧疚的心,臉色也漸漸的沉了下來。
這時曦月開了口,他問她:“你可知你做了些什麼?”
青容垂目,片刻又擡頭道:“仙君說笑,我自然知道我做了什麼。”
“你選擇了魔,便再也與仙無緣。”他此刻雖然是有些狼狽,腰卻挺得筆直,繼續說:“果然山中野獸,都是這樣冥頑不靈。”
青容走到他身邊,擡頭看着他說:“青容謹記仙君教誨,自簽下契約便再為殺人,自然以後也不會,至少不會殺好人。”她吸了口氣,握住了曦月的手,想要拉着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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