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伸出手在空氣中描繪那棟房子的輪廓——我沒有什麼關于小時候的記憶,準确來說我沒有什麼關于七歲之前的記憶。
但是從我得到的種種證據來看,七歲之前的我,大概就生活在那棟房子裡,過着同大多數人一樣的平凡的生活。
我的爸爸不是個整日不見蹤迹的賭鬼,是個認真工作的小警察,我的媽媽也不是鄰裡口中得了病的妓女,是個律師的女兒。
我不是天生賤命的小混混,我是有人疼的孩子,我有一個家,我有自己的房間,我有一張擺着毛絨玩具的床和一個放着高達模型的書架。
說不定我還養過一隻小狗,每日細心地為它梳洗皮毛。
應該是幸福的。
可是這短暫的幸福,我卻通通都不記得了。
“這是為什麼?”我捧着臉自問自答。
“是不是我上輩子殺人放火,所以這輩子注定天煞孤星?”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新的煙,含在嘴裡正準備點火,卻被一隻帶着煙味的手抽了出去。
楚令塵一隻手捏着半截煙頭,另一隻手是從我嘴裡搶過去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煙嘴上還有我的口水,透露出一小塊深色的痕迹。
我皺起眉:“你什麼毛病啊,自己煙沒抽完搶别人的,沾了我口水是會香一點嗎?”楚令塵走到街角的垃圾桶把兩隻煙都丢了,然後插着兜走回來,垂眸看我,說:“未成年不能吸煙你不知道嗎?”“未成年?我?”我覺得太好笑了,楚令塵是不是腦子不清次難過所以才會覺得我還未成年?楚令塵沒理我,他掏出手機叫了修車的人來,然後從皮包裡抽出二十塊錢給我:“打車回家。”
那張薄薄的鈔票被他夾在指間,和他以前拿支票的姿勢沒什麼不同。
我沒有接,那張紙币在晚風中微微顫抖着,他有些不耐煩,直接塞到我手裡,說:“回家去。”
“你帶我來這兒不是想告訴我這兒才是我家嗎?”我懶洋洋問,手裡被捏成團的紙币從我攤開的手心直接落到地上。
我從喉嚨裡發出一陣笑,問,“你現在又讓我回哪兒去?”“我沒那個意思。”
楚令塵一邊說着,一邊繞着那輛車檢查它的受損程度。
他繼續道,“我帶你來是想讓你憶苦思甜。”
“什麼?”他屈身敲敲引擎蓋,然後擡起身看向我,言語涼薄:“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你到底有多慘,激發一下你那野狗一樣的求生欲,免得你又尋死。”
這個人果然說不出什麼好話,我惱羞成怒,抓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就朝他扔過去。
“你他媽才是狗呢。”
那塊石頭大概是那戶人家墊牆角的磚石,不知道被誰扔到了路邊,頗有些重量,砸在車窗上,發出哐啷一聲響,一時間,玻璃渣子四濺。
玻璃碎片飛過楚令塵的臉,在他眉骨的位置劃出一道血痕來,臉頰上也有細小的擦痕。
可他渾然不覺。
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挑釁道:“喂,你沒感覺嗎?流血了,破相了。”
楚令塵突然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
他說:“那我咬定你了。”
然後把變形的車門用力地關上,震得玻璃渣子撲簌撲簌往下落。
我愣在原地——他是什麼意思,我承認他是狗了?他是狗也不放過我?他要咬死我?這人什麼東西啊——自己瘋了還要拉人下水——我選擇性地遺忘了我們之中有心理疾病的那個人是我的事實,在心裡瘋狂唾棄楚令塵的瘋狗行徑。
白癡瘋子變态神經病控制狂二百五!然後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打了個冷顫,好像站在我面前的楚令塵随時都會變成一隻長着血盆大口的瘋狗咬住我一樣。
我沒來由地覺得脖子很疼。
我趕忙站起來活動活動我蹲麻了的腿,準備溜之大吉。
楚令塵卻好像背後長眼,冷冷道:“錢。”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腳步頓了一下,認命地撿起來那張皺皺巴巴的二十元錢。
靠,真他媽憋屈。
我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我覺得這大概是上天給我的溫馨提示,今日不宜打的,所以我揣着那張皺皺巴巴的二十元錢去了路邊的報刊亭買了包煙。
這二十塊錢範圍内最貴的煙标價十七塊,二十塊意外事件标價最便宜的煙要二十一塊,我實在沒辦法對着報刊亭阿姨滿臉不爽的臉講價,最後隻能屈服于十七塊的煙和三塊錢的口香糖上。
幸好楚令塵剛剛隻是拿走了我最後一支煙沒有連帶打火機一起拿走。
我在一段石橋上吸完了半包煙,感覺我的肺都快飄起來的時候把剩下半包扔給了橋口算命的老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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