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夢初醒的樣子,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終于溢出尴尬的笑,眼角的細紋也随之加深,她急忙上前和大高個兒解釋:&ldo;謝謝你,對不起,我認識他,是誤會,對不起。&rdo;人群這時紛紛聚攏,有人對大高個豎起大拇指,有人拍手,大高個不以為然地放開範東,并向他道歉:&ldo;對不起,失禮了,你運氣不好,遇上我是剛剛退伍的軍人。再會。&rdo;圍觀衆人樂不可吱,範東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很是難堪。女人不好意思地說:&ldo;我這個人粗心大意,沒把你認出來,不好意思啊教練,剛才純屬……應激反應。&rdo;範東之前驚出一身汗,此刻又險些笑出聲,心想你真是個缺心眼兒的貨,原來還不知道我騙了你。他想也罷,這樣就沒必要費力解釋,于是趁着女人那點愧疚對她說:&ldo;你把我吓壞了,我看你提這麼多東西不過是想幫你,結果差點被你當成劫匪……&rdo;冉潔忍俊不禁地望着範東,腦海裡閃過他站在遊泳池裡裸露胸肌白得發光的畫面,他說起話來嗓音深沉,象個播音員,他的身材高大,結實得象座鐵塔,他專注的眼神象能洞察人心,把人一眼看穿,他身上表現出的所有細枝末節都讓她萌動了春心,有了進一步了解他的願望。她從前對四肢發達的體育教練全無好感,向來敬而遠之,此刻微風拂起她額前的碎發,春情已漫延至她無邊的心海:&ldo;好吧,你想怎樣?……要不,我請你喝點兒什麼?&rdo;她覺得自己的飲品店很精緻,也很小,是地中海風格,海藍色的門窗和布簾,實木桌椅,鼓鼓囊囊的靠墊擺放在靠背椅扶手邊,坐在這種厚實的椅子上人的體感會很舒适。幽暗的燈光也恰到好處,不是慘淡的白光,冉潔讨厭那種把人臉照成死灰一樣難看的白色光源,她喜歡暖色光。店裡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穿着藍白相間的圍裙的帥氣服務生站在吧台裡負責前後打理。&ldo;想喝點什麼?&rdo;範東沒等落座就問女人,又問:&ldo;還不知道你叫什麼?&rdo;他一笑,硬朗寬闊的臉頰兩側就浮現出兩道月痕,這是她喜歡的男人面相,英武,沒有小白臉的奶油氣。&ldo;一杯檸檬水。我叫冉潔,再見的再去掉那一橫,潔白的潔,你呢?&rdo;&ldo;範東,模範的範,東西的東。&rdo;範東摁了一下桌上的服務鍵,服務生已經從吧台走了出來,他用目光很恭敬地詢問兩人,範東禮貌地告訴他:&ldo;檸檬水和奶茶,謝謝。&rdo;冉潔望着範東,她和他将有一個什麼樣的開始和結束?會開始嗎?她的腦子迅速飄過一串零亂的意識,她感覺他們坐在這裡象在相親,十分荒誕,是一個偶然的時機成為他們的紅娘,這個紅娘是一個虛空,不是實體,難道這就是所謂緣份?一個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定義。他會和我白頭到老嗎?她浮誇地想,心底對他的出現和熱情表現泛起幾分由衷的感動。&ldo;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冒失?&rdo;範東問,話雖謙遜,他的目光卻十分堅定,明顯是個一有了主意十匹馬也拉不回的主兒。&ldo;沒有,我覺得生活需要你這樣的人來打破常規,不然就太無趣了。&rdo;冉潔脫口而出,她對自己想表達的觀念很自信,但是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有幾分懷疑,她擔心這樣說可能會讓他誤會她的人品,讓他誤會自己正在赦免他将要犯下的罪過。&ldo;我這個人很直接。這麼說吧,我很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就很喜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rdo;範東說,在飲品上來之前他就沒忍住把主題坦白了出來,他對這種事沒有耐性,隻想盡快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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