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卓江并沒有等她。
林書文住了院,消息直到早上才傳到他這裡,外公一聽,急的不得了忙拽着鹿卓江就上車,去醫院看看是什麼個情況。
說壞就壞在,鹿卓江的降壓藥給忘了拿上,離他們出門的時間又過去了十幾分鐘。
此時。
寥寥少幾的路上,轎車飛馳,慣性的力量稍把人壓往靠背,擠壓感不強,卻無端心慌的厲害,直冒冷意,偶爾經過坑窪,車輪帶車身還會驟然颠簸,颠的鹿卓江的手就一抖,尋摸着抓着了側頂的抓手,死死地要嵌進掌心。
整個車隻有他一人。
嶽丈在小文那裡,小文說是要親自送老人回去,之後再過來。
望着司機烏黑的後腦,這是小文的司機,相當年輕,開的車也是符合年紀的莽撞,他不滿皺眉,沉聲:“你開慢點,就算沒有車也不用開的那麼急。”這年輕人怎麼回事,剛拿的駕照嗎?
血壓有些高了上來,又一個急刹,心肉咚的一顫,跟着他撲撞向前,等到刹車後又彈回最初的位置,血液在急流。
心悸比之前來得稍稍吃重。
司機也仿佛吓到,透過後視鏡不住地道歉,再開車時,便維持住了舒适的平穩。
盡管如此,鹿卓江平複着,下車後理了理西服:“你不用再來了。”通過地下車庫的電梯,直達鹿氏高層。
走廊砌滿地毯,人走在上面悄然無聲,耳邊更一點聲響都不見,心頭悸跳,鹿卓江不由自己地扶上牆,想歇一歇,摸到額頭上少許的汗意,于是想要臨時繞道,去會議室前先去趟衛生間,卻有人走來:“董事長?”
鹿卓江後背一震,緩緩挺直,笑着與這位股東颔首。
兩人說着話,進入了會議室,原來窸窸窣窣談聊着的股東們頃刻靜下,鹿卓江面上還挂着笑,結果轉眼,笑意突僵,抽跳着,他一手按了按胸口,旁的股東從坐到慌張站起,就見他無力地擺擺手,還安慰着他們:“我沒事,血壓有點高,老毛病。”就在人的幫扶下,坐進了自己位置。
其中一位股東擔憂,聲量卻不小:“這老毛病都多少年了,我是真佩服您,操持着公司上下這麼多年,以前沒辦法,眼看着您這血壓越來越高,現在可不一樣了。”
說着,不掩飾滿心羨慕:“現在可好,您兒子可有您當年的風采,我們這些叔叔伯伯都看在了眼裡。”
“就是啊,鹿董。”
這些話,鹿卓江聽得一怔。
林書文走進來時,一眼先打量正費着氣力,維持住平和的鹿父身上,肉眼可見他氣色較之早上明顯差了不少,想要笑笑,口罩下的唇角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刹那間陰霾回籠,才有的一絲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戴着口罩,眉眼深邃的對一衆股東颔首,直待坐好了擡頭,撞進鹿父探究的複雜眼神中。
不論鹿卓江怎麼想他……
鹿卓江都不可能會猜得着,那一瓶降壓藥,他在前天就偷偷給換了藥方,對人無害,但同時不具備任何效用,現下他帶了緊急備用的真藥,以防真的出了事情。
正如他所想,鹿卓江的病情,正吞噬着表皮能見的血色,半老的人,一滴冷汗深浸雜白鬓發,落地窗前汗光微閃,縱使表現的不明顯,股東們卻心知,彼此面面相觑敲着主意,一緻又陷入微妙的沉默。
趕在審議及決議前,有人率先發表了意見,不少人緊跟,語氣勸解的對着鹿卓江,勸他卸任。
“夠了!”
鹿卓江動了氣,話音一落,有個股東直接冷了臉:“鹿董,您這老了,該服氣了,總不能一直不給孩子們一個機會吧。”頓了頓,“您不同意也沒辦法,在座的就何謙沒來,何謙跟了您這麼多年,現在還不是服了老,把股份自願交給了林總。”
“現在林總手上的股份,按照章程,他有主持重新票選的權利。”
鹿卓江算是聽明白了。
所以無論今天是何結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第二次會議前,小文有把握,讓公司裡最後頑固的老股東歸到他麾下去。
同一時刻,林書文的思緒也在暗湧。
奇怪,他收買的另兩位叔伯好似遲遲沒出聲過,并且他們的持股占比還比較多,思及至此,他沉了眉棱望去,兩位叔伯若有所覺,隻當看不見,持着相反的建議回擊。
他們是怎麼回事?他一瞬分不清狀況,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來。
帶起了一陣風,卷着笑。
“兩位伯伯說得對。”
一片澄透的光越過遊雲,傾斜着的,細塵旋轉,她纖細的手搭在門柄上,或許是白皙的近雪,眸光流轉,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清媚,卻也是明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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